可是唐家并没有懂医的，唐菀垂头不语，唐云先也是同样凝重。

唐老叹息，“我早就说了，做什么手术啊，又来京城，麻烦别人家，这不是瞎折腾吗？这手术啊，我不做了，生死由天。”

唐菀和江锦上要试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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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周仲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还是按计划做手术，只是手术风险比较大……”

“我啊，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我们菀菀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圆了她奶奶的心愿，要不然，以后下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老太太一个劲儿给唐菀使眼色。

……

江江也是察觉到气氛不对，也没做声，就安静跟着出去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就算江锦上不乐意，也得答应啊。

“爷爷，您别乱说，您不是还要等着抱曾外孙的吗？说要帮我带孩子。”唐菀咬着唇。

“这会给我们手术带来很大的风险，说一句难听的，真有可能上了手术台就……”周仲清点到即止。

“就随便逛了逛。”唐菀抿着嘴，根本没心情聊这些。

“爷爷，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爸爸照顾。”唐菀蹙眉。

“菀菀？”江锦上从善如流。

“这孩子也不乐意啊，又没感情，算了算了！”唐老无奈摆手。

她面色少见的凝重。

“你们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如果决定手术，医院那边就要开始安排了，因为那个机器全国只有一台，不少病人在等着用。”周仲清直接说。

“我就担心万一我走了，我们家菀菀怎么办，这孩子从小没了妈，这云先后娶的媳妇儿吧……嗳，不提这个，总之我不放心她。”唐老态度很硬，这件事似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怎么着？菀菀都答应了，你还不乐意？又不是让你俩立刻结婚，就是试试看。”老太太冷哼，“你到底想不想让你唐爷爷多活几年啊！”

唐老无奈，长叹一声，“既然你都开口了，这手术还是做吧，总不能一直为难孩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唐老挑眉。

周仲清站在边上，迟疑片刻，“唐先生，唐小姐，我的建议还是按照计划做手术，我会尽全力的，什么手术都有风险，可是熬过这一关，按照老爷子的身体，活个九十岁肯定没问题。”

……

周仲清抿了抿嘴，“他这个年纪，一次手术都是伤害，如果真的要上手术台，我是建议把别的手术一起做了，血栓这个也不是没风险的……”

江锦上知道他最近在躲着自家老太太，没有特别事，肯定不会来，难不成真的是唐老爷子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你就不是担心你出事，菀菀没人照顾吗？”老太太坐到床边，“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

“周医生，留下吃晚饭吗？”范明瑜招呼他。

她是亲眼看着母亲与奶奶离开的，根本受不了他说这种话。

“多年夫妻，好歹和我说一声啊，不声不响就走了，我这心里啊，哎——”

两个老人家凑到一起，真的……一唱一和，也是绝了。

门被关上，周仲清才叹了口气。

江锦上倒是深深看了眼周仲清，久病成医，他虽然不是什么科班出身的大夫，医学常识却可能比一般医学生知道的都多。

江宴廷可能猜到了一些，只是看着两个人，没想到他家老太太还知道试婚这么新潮的东西，低低说了句，“恭喜。”

唐老无奈摇头，“每个人命数不同，不能强求，周医生，我知道给我做手术，你也承担风险，要是出问题，对你影响也很大……”

唐菀知道老太太是在帮他们劝爷爷做手术，此时这种情况，不可能驳她面子，只能点头答应，“是啊爷爷，其实我觉得什么都是可以试试的……”

不是在聊做手术？

“我没什么问题。”

让唐老多活几年？

菀菀都急哭了！

危险！

两人叩门进去，屋内才停止争论，唐菀站在床边，已经急得眼眶通红，觉得自己爷爷脾气太傲，也是气自己无能。

“这都是孩子的一片孝心，你就不想多陪菀菀几年啊啊，看她结婚生孩子？”

“我也去吧，这老东西，这把年纪了，为难孩子干嘛啊！”老太太叹息。

老爷子想起往事，悲从中来，惹得唐菀站在边上，也跟着落泪。

“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狠心啊！”

唐菀无奈，只能耐着性子劝他，“万一手术成功了呢？您不能总往坏的地方想啊。”

江家人在客厅，听得里面传来争执声，面面相觑。

“奶奶，二婶是不是害羞，耳朵都红了！”江江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

“这怎么行，我只是与你和老江有些交情，又不是一家人，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

唐云先原本想着，老太太说什么亲孙女，要不就认个干亲得了，哪曾想莫名其妙就把自己女儿给“嫁”了。

“冬天气温下降，温度刺激会引起冠状动脉痉挛，影响心脏和大脑供血，很容易引起脑血栓，况且他本身就有血栓，那风险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行，我坚决不去！我要是这么走了，最起码是个全乎人，这上了手术台走掉，那算什么啊……”

却忽然猛地咳嗽两声，又把众人给吓了一跳。

唐菀点头，跟着江锦上去洗手间。

唐菀还沉浸在悲伤中，被这措手不及的消息打得手足无措。

江家人离开后，唐家三人在屋里聊了会儿，唐云先还是建议做手术，唐菀心底也是倾向如此，毕竟还有一搏。

江锦上回去时，江家人已经从客卧走出来，准备吃晚饭，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所有人都没什么食欲。

唐菀错愕，又不是结婚，恭喜什么？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万一我在手术台上出事怎么办，云先，你说你工作这么忙，你能照顾到菀菀吗？”

菀菀：……

菀菀：我们不是在聊做手术？

这二老玩了一出“托孤”大戏，他要是不配合，转头，他家老太太就能拿拐杖把他捶死。

“唐爷爷的身体真的像您说得那么夸张？”医学术语堆叠起来，就是阑尾炎，在医学小白听来，可能也像是绝症。

“好啦，爷爷没事。”唐老招呼她到自己面前，拉着她的手，“要是做手术真的出了事，我怕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当年你奶奶就是……”

餐桌上，老太太就直接宣布：

“不了，医院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同居……试婚？

权宜之策，又不是真的领证，可唐云先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味儿啊。

他倒是挺愿意试试的。

……

“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菀菀，今天都和小五去哪儿玩了，和我说说。”老爷子笑道。

“宴廷那小子就算了，你和我们家小五试试吧。”老太太看向江锦上，“小五，你觉得呢？”

“没事，有什么事您说。”唐菀虽然这么说着，可手指却不自觉地抓紧身侧的衣服，紧张得呼吸都要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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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