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徐茂才，顾铭章在张硕面前显得更加的游刃有余，到了他这一层级，跟大老板之间，其实已经无所谓尴尬不尴尬了。

“呃，这个……”

张硕没有急着解释：“像滨海城、莞城这样的沿海城市，未来十年的土地价格、劳动力成本，是会呈现上升趋势呢，还是下降？”

即便想不到，那等萌芽这边行动了，腾达还不会跟着借鉴吗？

这可是人家的专长。

“这个……”

虽然不知道张硕为何色变，但吕凯还是应下。

“呃，这个…”

听完之后，张硕也更理解为什么最近，包括未来几年，沿海土地、劳动力价格持续上涨，却少有企业愿意往内地搬迁了。

由此也限制了很多成年人的工作，为了带娃，很多奶爸奶妈只能无奈放弃收入稳定的、更体面的工作，转而去当临时工，只为了工作时间更灵活。

张硕似笑非笑，“华夏是可以成为世界工厂，但世易时移，绝不能一直是血汗工厂，靠压榨劳动力来获取利润，还欣然自得。”

干的也是风生水起。

事实上，他提议筹建薇众银行，也是想要搭建一个可供萌芽金融控股对外合规合法开展业务的公共平台。

张硕虽然不太懂制造业，但也很清楚，熟练工人对工厂的重要性。

至于说全面完成产业升级，彻底消灭中低端制造业。

人家愿意接受比沿海低一些的工价，不就是图一个离家近，方便吗？如果也像沿海那样实施半军事化管理，那谁还乐意来？

可以看得出，为了引入麦粒电子，江城方面是真的下了血本。

“你的意见呢？”

华夏独特的儒家文化以及还不怎么完善的托育体系，注定了家庭育儿成本高涨，基本就需要一个全职在家带娃。

而结合华夏实际，以华夏的人口以及广袤的地域，加上地域之间发展的不均衡，想要彻底消灭中低端制造业，那更是难如登天。

转眼一周过去。

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张硕准备先征求徐茂才的意见。

而像芯片等核心供应商，又拿走了利润的大头。

比如说物流，随着高速公路、高铁、机场等基础设施建设，把控河道疏浚工程，未来或许还能出现比较便利的内陆水道运输。

两家在这一块的业务，可也是高度重合的，都是借助移动社交平台，配合移动支付，来开展互联网金融业务。

如果可以有周末，谁特么还愿意加班？

“当然江城的短板也很明显，一是江城周边没什么配套产业，所有零配件都得从外省调入。二是缺少熟练工人；三就是物流短板。”

这算什么理由？

但两人也都深知，大老板之所以做出这个决策，背后的核心驱动力，除了江城是老家，更重要的，应该还是在践行企业的社会责任。

这回反倒是选择无条件服从。

最为震撼的，就是在上周四，华夏手机网民达到惊人的3.88亿，超过电脑网民3.8亿，成为第一大上网终端。

就像原时空的那一场席卷全球的天灾，让很多所谓的发达国家意识到，不能任由制造业外流，必须要有一定的自给自足能力。

“我听您的。”

跟张硕不同，徐茂才是制造业的老手了，对里面的门道却是门儿清，解释说道：“首先一个大前提，江城工价肯定要比滨海、莞城定的低一些。”

“呃……”

其内在逻辑。

“放心交给我吧！”

借助平臺兜售萌芽金融控股的業务，也是萌芽主要的收益来源。

跟原时空魔都大力引进特湿拉超级工厂，其实是一样一样的。

也完全没有必要。

“张总肯定还有其他考量，愿闻其详。”

同意筹建薇众银行也不是为了更好地赚钱，而是要将萌芽金融控股的业务更好地纳入到监管体系当中，免得下面的人背着他乱搞。

如果工价持平，那江城就将没有任何竞争力。

………

根本就不想出这个风头。

徐茂才也是信心十足，江城那边别他还着急呢。

并未收到任何赞誉。

………

张硕却是大惊失色，“在互联网金融领域，可千万不能跟阿狸扯上关系。”

一是容易造成制造业的空心化，比如漂亮国，让经济脱实向虚。

张硕也不能因为一些眼前的利益受损，就忘记了创立萌芽时的初衷。

基于此，只要萌芽能够在薇众银行享有一定的话语权，确保萌芽金融控股的产品不会被区别对待就可以了。

可劳动力的问题，并不在于招不到人，而是招的人跟沿海地区的流水线工人，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除此之外，萌芽、腾达、苹铵等联手，在滨海城后海筹建薇众银行的事情，虽然没在网上引起多少热议，却在业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面对大老板的热情洋溢，徐茂才秉持着一位职业经理人的职业操守，并没有完全随声附和，还是坚持点出其中的痛点。

“并不会因为我们的趋利避害而就消失，或者自行解决。”

“那肯定是上升。”

“探索弹性工作制，提高工人的福利待遇跟劳动保障，探索出一条可持续的，符合客观发展规律的新的生产管理模式，就从江城开始吧。”

在管理上能够腾挪的空间也很有限。

以腾达的胃口跟智慧，萌芽能想到搞互联网银行，腾达也能想到。

作为麦粒电子总经理，徐茂才当然是不希望集团砍掉这块业务，转向代工的，现在有了大老板的指示，可不就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那就尽快跟江城方面签署投资合作协议，尽快破土动工。”

还不止这一点。

然后一转身就化身成恶狼，对着产业工人露出狰狞獠牙。

上次周末二叔跟他谈话时，就隐晦点了点萌芽跟腾达之间的关系，要张硕注意团结，所以才促成了张硕跟二爷的那次谈话。

他们真正想引入的可不止是麦粒电子一家工厂，而是希望以麦粒电子二厂为纽带，引入、培育一批手机零配件的配套生产企业。

果然！

关于筹建薇众银行还是吕凯提的建议，只是没想到，大老板会想跟腾达一起搞，联想到最近舆情，又有些了然。

徐茂才解释说道：“手机容量小，无论是从外省运来零配件，还是将整机产品发往全国，走高速货运基本就能满足。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走空运。”

除了已经下场的阿狸、腾达，像千度、网抑、惊冬、兴盛网络等互联网企业，也都纷纷押注互联网金融赛道。

“我问一个问题。”

这算哪门子的成功？

“如果是从纯商业角度，我个人是不建议在江城建设二厂的。理由也很简单，二厂就是为了爆产能的准备，正好撞上了江城的短板。”徐茂才也是有一说一。

要么是爷爷奶奶帮着带，要么就是年轻的奶爸奶妈自力更生。

最后分到代工厂的利润已经非常微薄，却还要看平果的脸色行事，跟条狗一样，跟着主人身边摇尾乞怜。

“好，那既然是上升，互联网行业对土地跟劳动力的需求没那么大，或许还能承受。但是对于像麦粒电子这样的电子组装工厂，本身利润就非常有限，又对土地、劳动力的需求极大，盈利能力受原材料、劳动力的波动影响也极大。如果不从现在开始就未雨绸缪，那麦粒电子能实现可持续发展吗？”张硕问。

徐茂才显然也懂这里面的症结。

而且说实话，互联网银行本身也是一个新鲜事物，这也就是在滨海城才有其生存空间，拉上腾达、苹铵等一起，无疑是个明智的选择。

“那物流呢？影响大不大。”

腾达倒是拿出上千亿资金来做公益，可在外人眼里，那只是被迫营业。

张硕不置可否，转头看向顾铭章。

这也标志着，移动互联网正式取代pc，成为新的主流。

“那就定在江城。”

“呃，好吧。”

“？？？”

在这一点上，实在是无可指摘。

相比公益捐赠，在江城这样的中部城市建设大型电子厂，带动当地的就业与产业发展，无疑是更加了不起的“公益”。

“千万别！！！”

周末一到，那家里就必须得有大人陪着神兽。

之前麦粒集团内部就有传言，说集团会在某个时间节点舍弃麦粒电子，转向全面代工。

就拿平果来说。

徐茂才更加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或者说没有底气来辩解。

过去一周，互联网行业倒是新闻不断。

看上去很热闹，内里却在积攒泡沫。

等到泡沫破碎，留下的又将是一地鸡毛，最终买单的还是用户。

屬实可怜。

办公室内，就在张硕忙着浏览新闻时，顾铭章敲门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