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没记住。
小巫女怎么会忘了废帝呢?
“不若退回城中死守?可我如此撤军,怎么面对陛下的重托?”
一名探子骑着快马奔来,赵错一听这个消息也是惊了,永照帝还玩破釜沉舟?
“好一招断桥死战!”
废帝在半睡半醒中被惊扰。
如今实在没有人能够左右小巫女了。
他打仗讲究的是一个快字,在敌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长途奔袭,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照总兵,你与武将军指挥部将摆阵,直接碾压上去!”
淮南王又问道。
太糟了。
当他们赶到时,就见一名纯美少女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她对面是面色泛苦的淮南王世子。
军阵中的林安民鼻子都气歪了。
“全靠林公了啊。”
气人的劝降声越发高昂。
永照帝的目光频繁扫向她的腹部。
只要将朝廷大军困在峡谷中,施以火攻之术!必能退敌。
“父王……师父。”
“我也许久没见到皇后了,还是去看她吧,免得她忘了我。”
武崇行拧起眉头。
不过他知道有敌军耳目也不会在意。
“一会先让训练过的劝降队伍喊话,几套词反复地念,总能动摇他们的军心。”
赵错时急时缓的行军,速度比想象的要快,傍晚时已经要到望海城了。
他握紧拳头的说道。
赵贼神色自若地问道。
“你带人将护城河的桥烧了!”
少年天子摇头。
“大将军一路以火开道,敌军必不敢埋伏山林间,他们有胆与我军正面对抗?”
安乐或许今夜就会离去,他没有能力去阻止,最该做的是打好这一战,如果可以,就让赵贼死在战场上!
“安乐……父王来了。”
他一时陷入两难。
“此战,遇林放火,见山烧山!”
他头顶天色还是未亮的灰蒙一片。
她一开口就是掏心窝子。
先打一场大胜,攻城就容易多了,拿下望海城就能到陈关抢粮。
“魄力倒是不小,不过只是桥断了而已,望海城的护城河还真有海一般宽不成?”
他再度放缓了速度,一天赶路,步卒肯定会累,放慢脚程就可以起到休息的效果,全力应对敌军。
“尚未。”
封爵是给降将的,小卒就发路费,遣回去种地,淮南国一片混乱,农民的生产工作都要停了。
主将死了可就完了。
“先生所言极是。”
“领命!”
他想要劝永照帝退往陈关。
废帝低声说道。
“陛下万乘之躯,不可轻动,我去见安乐就好。”
“禀林将军!我军第一方阵已被冲散!敌军的骑兵数量在我们之上!”
林安民热血涌动的拱手退下。
他心中也是越发的悲观。
“赵贼到了此地,我再如何诱敌恐怕也不能使他深入,等来的一定是阵火雨!”
“不好说啊。”
不过他没有敢把话说出来就是了。
“你既然回来了,先一起用午膳再说吧,暂时先不要走了,我这个当爹的还活着,你连家也不认了?”
他一脸的决然。
“不用着急,他们也不打算跑,我军万事稳重就能赢。”
小巫女祖母绿色的眸子一片淡漠。
“臣收到了探子密报,贼军调集十万人!气势汹汹地向望海城来了,赵贼亲征,恐怕是要动真格的!”
……
他深吸了一口气地说道。
赵错将手中的指挥权交出一半。
“臣已在望海城外三十里的峡谷中布下重兵,一定迎头痛击赵贼,为陛下将士气打回来!”
赵大将军笑了一声,一条河拦住退路,叛军士卒是会拼死力而战,不过逃不了,还可以投降的啊。
林安民心中已是有了决断。
他的心在抽搐,可是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一时头痛欲裂。
“圣上却是不可留在望海城了。”
他心里其实没有抱期望。
“陛下有此决心,此战必胜!老臣且去会那赵贼。”
伪朝大军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与之正面交战,如何言胜?
“如今身后就是望海城,若是退了,在凶猛的炮火下又能守住几天呢?”
小公爷从容地说道。
“武参将觉得敌军会出城迎战吗?”
兵败如山倒,一旦有了败相,情况就会变得一边倒。
小公爷对一旁的武崇行问道。
这兄妹二人,一眼看去时似乎是相处融洽,但只有多看几眼,就会察觉气氛是昏昏沉沉,格格不入。
战争会死很多人,他也一直觉得不适合领兵,毕竟心肠还是太软,许多场面不忍见,不过不动刀解决不了事情。
他这话一出,立即引来了两道异样目光,任谁都相信永照帝的心胸装得下九州万方!
“大将军,若是如此赶路,我们恐怕今晚也到不了望海城下。”
林安民很快就得知了消息。
他也相信此战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战死以报皇恩!”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安乐尚且年幼,任性也是人之常情,不能怪她。”
淮南王拱手行了一礼。
安乐恬静地道。
这个女儿没白养,至少现在还是认他的,陈家可进可退了。
赵错望着面前的浓烟滚滚,见没有人马逃窜而出,他才下令前进。
林安民则是欲言又止。
武崇行不由的神色凝重。
‘安乐还没有怀上吧?’
林安民无助地抬头望天,他这下可真的无计可施了,勤王军在前天被打怕了,一点士气也无,如何得胜?
“不走好,我们先一同用膳吧,你晚上直接在城中住下就好。”
他一时间捶胸顿足。
“走吧。”
他没有一丝怒意,因为听出了来人就是林安民,所以立即让人进来了。
淮南王在心里念了一句。
反正永照帝没有介意,这人正面带温和笑意地望着安乐,似乎被无视也甘之如饴。
赵错也在大后方听着不断传来的军情。
“敌军有一名将领已经投降,我等正将其押来!随后就到!”
赵小公爷闭上了眼睛,耳边不断的传报声让他在脑海中绘出了一幅阵图,两军之势不断变化。
南军的阵型已经开始围成一个圈,如同口袋一般逐渐收紧,如他所料。
胜负就在顷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