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斐一班没等易存章说完就接了话。
易茗并不觉得,斐一班喝多贵的咖啡,和易家村的茶农被坑得多惨,这两件事情之间有具体的联系。
可是,即便倚老卖老,他也没有这样的资格了。
斐大车神对锁厂不感兴趣,对自己贵族的舌头,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迫于无奈,印尼的咖农只能把根本没有侵略者会看得上的,被麝香猫吃了又排泄出来的咖啡豆给收集起来,洗干净了再强忍着恶心煮成咖啡自己喝。
“你们知道我平时最喜欢喝什么咖啡吗?”斐一班眨着兴奋的眼睛问易茗。
“你知道鲁瓦克咖啡啊!”斐一班的兴奋指数又升级了,“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们的故事太好了吧?”
“那不敢当,我就是站在营销的角度。现在的茶啊咖啡啊,要是想要卖得贵,那首先就必须是有机的吧?”斐一班接着说,“你们这儿建厂,不管是水泥厂还是锁厂,都肯定会有污染。”
话说到这儿,易存章忽然抬头瞪大眼睛盯着斐一班。
“哪里哪里。”斐一班难得谦虚了一下,紧接着又提醒:“那接下来的故事,你可得听好了。”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斐一班赶紧找补:“锁厂我是没兴趣……”
“是,是,是,斐先生说的是。”易存章布满风霜的脸上,挂着不达眼底的沧桑笑意。
这是道易存章会的题。
可惜,【期待君】的存在,通常都是为了引出【落空君】的。
要不然,【期待落空】也不能成为一个成熟严谨且稳重的词语。
一想到这儿,斐一班就兴奋。
“哪儿还有更好的选择啊?斐先生。”易存章的眼眶,眼看着又要红了。
如果从签合同的那天开始算,一天讲一个,他应该已经讲了五千两百二十二夜。
易存章很想拒绝,可是哪个想要投资的村长,敢拒绝决策者,一个小小的讲故事癖好呢?
“那你们可准备不了,我喝的鲁瓦克咖啡都是慈善拍卖来的。”斐一班说。
故事就此开始。
“这句话您今天嚎第三次了,村长。”易茗接腔。
“斐先生,我们易家村的人,比较习惯喝茶。”易茗尽量保持有问必答的礼貌。
临时找补的理由,差点又把他的真心话给说了出来。
见势不对,斐一班也加入开劝的行列:“村长该不会觉得我也是骗子吧?”
“还有呢?”斐一班却一副循循善诱的架势。
可是,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会再认真想一想这句话的深意。
可如果她真这么说了,村长不知道要哭嚎几天几夜。
“有这么高的环保级别啊?”斐一班自己都不知道家里的锁厂已经升级到这个程度了。
易存章还是摇头。
没想到,易茗和易存章竟然都都没有接他的话。
“抱歉,斐先生。”易茗感觉自己再不接话,可能会惹到对方,就接着提问:“请问斐先生您最喜欢什么咖啡?如果有机会的话,您下次来,我们给您准备。”
易茗也是笑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这下,易茗也向他投来了探究的眼神。
虽然易茗的脸上看起来是真心的。
就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
“茗娃子,我有罪啊,茗娃子!”村长又开始嚎。
“你们平时喝咖啡吗?”斐一班一脸兴奋地没话找话,顺便把决策者的人设,遗弃在某个不知名的国家。
答对了决策者的关键提问,易存章开始打感情牌。
斐一班满怀期待地看着易茗和易存章,希望能够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猫屎咖啡是吗?”易茗问了一句。
他开始认真作答:“首先肯定是茶树本身要好,我们这儿都是古树,然后还有地理位置、气候条件……”
鲁瓦克咖啡有点像茶,可以冲泡三次,每一次的风味,还都各具特色。
“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给你们讲讲,世界上最贵的鲁瓦克咖啡的故事吧。”斐一班对自己的故事很有信心,“听完你们一定会深受启发的。”
咖啡豆经过在麝香猫体内的发酵,原本的苦味消散了大半,风味竟然比任何其他方式做出来的咖啡都要更加醇厚。
“心细如发”的斐一班,自然是一点都没有察觉易茗和易存章的抵触情绪。
“那你知道什么咖啡最贵吗?”斐一班又问易存章。
“斐先生您说的是这个啊?”易存章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把自己之前交给易茗的“小抄”又给拿出来,看了一遍。
“为什么?”易存章实在是有点搞不懂了,干脆就开始不耻下问。
“鲁瓦克咖啡,又叫猫屎咖啡,是麝香猫把咖啡豆吃进去排泄出来,再从排泄物里面把咖啡豆收集起来。”易茗说得自己都有点恶心了。
不对。
“您说拿回来建个茶厂再包装一下啊,斐先生。”
“虽然是主要产区,但是印尼的咖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西方的侵略者给垄断了。”说到这儿,斐一班加重了语气,“这就导致种咖啡的咖农连一颗咖啡豆都喝不到。”
“洗,洗耳恭听。”易存章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成语。
斐一班解释道:“后面正常买卖肯定不是慈善拍卖的价格,但品牌一旦打响,肯定比一般的茶叶,要好卖很多。”
因此有些惊讶于斐一班的脑回路。
“厂我们没钱建厂啊,斐先生。”
“包装也没有人会啊,斐先生。”
见不得村长爷爷再一次肝肠寸断,壳硬心软的斐一班赶紧来了一个回答三连:“茶,我帮你们拿回来,厂,我投资建,包装我可以设计啊,村长。”
“您,您您,您说什么,斐先生?”易存章手也抖嘴也结巴,“您,您帮我,我们拿,拿,拿回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