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了半天，终于点点头。

“继续……”

冯凯从角色中剥离出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稍微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看了周洋一眼。

剖析着剖析着。

导演和演员，大概是两个概念。

“不行！这绝对不行，还差点味道……”

很多拍摄工作人员们都在私底下讨论今天的冯导到底会不会情绪突然压抑不住而爆发，最终跟周洋对着干。

但是，躺在睡梦中的他，却做起了表演梦。

“不行，表演的味道太重了，得继续！”

他的身上还存在着一丝人性未泯的光辉……

是沉默着当一个旁观客，亦或者是劝一方，然后调和一下双方的冲突？

“我认为用一种纪录片的拍摄方式比较好，嗯，这部电影与其说是一部电影，倒不如说是记录这个社会的阴暗面，以绝望与希望的反差讽刺感，正式载入这部电影的基调，同时，这部电影的打光效果，也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一种暗示手法……”

一边抽，一边盯着周洋。

最终低着头，仿佛想到什么一般走回到了屋里。

………………………………

“……”

他对着镜子，开始琢磨……

剧组里。

他终于能学到书本以外的知识了！

甚至把整部电影给剖析出来，周洋发现这部电影可以分成人性的绝望与那么一丁点的希望。

他们挺纠结的。

“……”

幻想着自己面对着电影里的情况，自己会怎么办……

那自私自利，视人命为利益的感觉简直演绎得淋漓尽致，就算同样拍对手戏的矿工演员们也一度陷入不适应的状态之中。

梦中，他仿佛打开了记忆碎片的盒子，《盲井》里面那个小孩的角色似乎逐渐清晰了起来，他仿佛变成了那个小孩……

在电影真正开拍以后，他们突然发现剧组的气氛又再次变得极为诡异了起来。

正如电影开始拍摄时候，下矿井的那一段长长的，一镜到底的拍摄手法暗示。

夜深人静。

甚至心中并没有被碾压的难受与失落感……

“还有剧本问题……我昨天很认真地琢磨了一下剧本，剧本写得很零碎，交代的剧情比较散，没有着重抓着一点来写，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对话不完善，并不符合角色当下的状态，在我看来，需要修改一下，最好这些对话是用方言的方式来辅助，这样没什么违和感……周导，你觉得怎么样？”冯凯看着周洋，征求周洋的意见。

冯凯面对着镜头，几乎是沉浸式一般，做出了与昨天判若两人的表情。

“不行，不行！”

反而很兴奋！

“周导……”

他看到周洋的疑惑表情，他依旧严肃。

而冯凯这番话的很多内容，甚至能让他豁然开朗！

他觉得自己就是海绵，吸收着所有人给他的知识与馈赠。

“给我看看镜头。”

“周导，这一幕，我个人觉得镜头得重拍！”

第二天，剧组再度开工了。

几乎自虐一般苛责着追求着电影的完美。

渐渐地，他开始按照着记忆，不由自主地开始念起了台词，做起了动作。

至于接下来要出现的角色，也就是张凤鸣一个青涩的未成年，一个因贫穷而辍学打工的孩子身上则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与希望。（原《盲井》里的元凤鸣）。

但他不知道……

他看到周洋的眼神很激动，在很远处鼓掌。

冯凯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电影继续开始拍摄……

原本以为周洋的折磨，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当冯凯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以真正副导演的姿态出现在剧组里的时候。

所有人开始意识到真正的绝望才刚刚开始……

甚至这种绝望，把投资人都张根水都卷入了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