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再度蜕变

周洋其实有些焦虑。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甚至在最低谷的时候也从未焦虑过。

大部分人的焦虑来源于外部。

金钱、名利、欲望、训斥、压力……

而周洋的焦虑却源自于内心深处的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世界呆多了渐渐被同化的关系，周洋总有种原先世界的一幕幕像是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对那个世界的一些人、一些事、乃至于一些本该记得清清楚楚的画面也开始越来越模糊了。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正在消退，最终有一天，自己会想不起来原先世界的一切东西。

这种事情虽然想过，也早有准备，但周洋却不受控制地有种安身立命的东西被逐渐抽离，最终变得一无所有的空荡荡的焦虑感。

于是……

“姜导，你觉得什么是电影？”

“姜导，什么是艺术成分？”

周洋回到了剧组里。

周洋张了张嘴。

“快，快追上去，我听说他好像把约翰.威廉普斯给弄疯了！”

明明他在港岛安筱在大陆，但安筱似乎知道很多东西，甚至对自己的想法都知道。

他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开始思索，思索着自己遇到的每一个性格迥异的导演，每一个导演拍摄的手法，灌输在电影里的理念。

“预计下个月这部电影就能拍完！”

“我的妈呀，周洋来姜导的剧组里？”

“怎么了？”

“……”

周洋知道自己必须要停下，不能再拍了。

“是，不但不能获奖，反而会被嘲笑，毕竟这样简陋的作品，一个会玩手机的孩子都会拍……戛纳这帮人怎么会颁奖给这部作品呢？”安筱说道，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换一句话说，如果你现在拍得跟《火车进洞》一模一样的电影，你拿到戛纳去，你能获奖吗？”安筱听到周洋沉默以后，下意识地再次问道。

漫步在港岛的大街上，周洋默默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巷，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天啊，真是周洋！”

“安总，我……现在不太方便。”

事实上……

“姜导，能说说你是怎么拍这部电影的吗？”

“表演又是什么？”

“周洋你还好吧。”

“……”

艺术这东西，本身就无法定义，它可以非常小众，又可以非常大众、可以高尚又可以低俗到骨子里。

“没……”周洋摇头。

《无间道》剧组终于不堪重负，暂时停拍当中。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黑夜行者》的剧组。

听着听着他发现姜戈开始聊起了这部《黑夜行者》里的艺术成分，他说这部电影的艺术成分非常高，不说堪比《霸王》却也相差不远。

那是周洋！

她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周洋愣神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安总，你怎么知道……”周洋一愣，随即有些心惊。

听着听着，周洋好像听懂了一些什么东西，不自觉便跟着媒体一起询问姜戈关于艺术的问题。

于是……

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学习，也没有见任何人，而是闭上了眼睛躺到了床上。

王帅、黄家成、克里斯蒂安、詹姆斯.邦特……

他变得茫然，精神非常疲惫，一想这些东西脑袋就很疼痛，越往深里思考，他就越发现自己搞不懂任何东西。

“安总，其实《矿底》大部分都是冯导……”

“不能……”周洋回答道。

“周洋，能聊聊伱和约翰.威廉普斯的事情吗？我记得姜戈姜导似乎曾邀请约翰.威廉普斯为《黑夜行者》编曲吧？”

周洋不自觉就挤向了人群，想认真多听一下姜戈的高谈阔论。

“嗯，记得。”周洋点头。

他的思维逐渐散发，这些年见过的人学到的东西，包括詹姆斯.邦特笔记本里的内容都在一一浮现着……

他拼命地学习，什么东西都学，什么内容都学，想要将那些安身立命的东西给继续立起来，让自己脱胎换骨。

“你最近，学得太多，太杂了，而且……你似乎在看艺术类书籍，我并不是说艺术类书籍不好，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会走进死胡同，现在是不是想不通电影艺术、或者拍摄艺术？”

“我没事……”

周洋沉默。

安筱沉默片刻，随后叹了一口气：“周洋，我觉得你需要适当地做一下减法了。”

姜戈在媒体前永远都是一副自信模样，说起话来充满着感染力，很容易让人信服，纵然周洋觉得姜戈很虚伪，但仍旧觉得他这份心态很牛逼。

他发现姜戈的高谈阔论确实挺引人入胜，甚至周洋脑海中冒出了“语言艺术”这个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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