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好，放了个大晴天，出来购置年货人不少，收银处排老长的队，黑山一边看旁边架子上‘超薄’‘001’，一边等在老鬼后面。

前面的人恍若未闻，继续说说笑笑。

黑山摸摸头顶，没有吭声。

“走，再去转转。”

黑山木住了。

“还有你。”顾诚瞟了一眼，继续道。

顾诚看了他一眼，“你就是他们要辟的邪。”

黑山真就把手上拿的东西都交给顾诚了，然后一边从旁边通道出去，一边回头瞧。

小凤阙門口也挂上了两个中国結，倒是没有贴福字什么的，比不了外面的那些店铺年味浓。

“对，要带。”

周小天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货有一种看后辈的感觉，而不是一个男人在看女人。

“这不行，要带一个。”陈华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俩人感觉到一阵冷意，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呃……我们好像还有东西忘了买？”

前面俩女人没再说笑，回头看了一眼。

夏小滿努力帮忙想帮她拍打肩头上的雪，却怎么也拍不开。

“我们一群妖怪，你觉得合适吗？”

黑山在门口蹲下了，魁梧的大个子戴着帽子围巾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因为没素质。”顾诚说。

俩扑街合伙欺诈黑山血汗钱，莉莉丝想给周小天买个礼物，或者发个红包，让小姑娘开心一下。

她们脸色变得有点不好了。

莉莉丝看看自己的牌，再看看黑山出的，再看看自己的牌：“过。”

“345678910，这样可以出吧？”

春节向来是热热闹闹的，热热闹闹准备，热热闹闹过去，街上的商铺都放着恭喜发财，彩旗红纸贴的喜庆。

超市里一直响着‘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顾诚穿梭在人潮里，带着一个傻子和一只看不见的鬼挑选货物。

有鬼！

但是黑山的钱很难骗，是非常难骗。

黑山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忍了两忍，还是朝顾诚问：“他们怎么插队？”

他一个妖怪都好好排队，伟大的九黎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

顾诚伸手轻轻拂了一下，迎来的是周小天诧异的眼神。

夏小满不乐了。

“你怎么过来了？”她很意外，薄薄的羽绒服裹着纤薄的身子，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提着塑料袋。

周小天笑了笑，按动手机回复。

黑山：“我想干他们！”

“有没有要帮忙的？我在白城也没什么朋友。”

在过去的二百多年里，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老鬼一起出来买东西，还是在这种……神奇的地方，超市对于他这个在山里躲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来说依然神奇。

顾诚过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她提了一袋茴香鸡蛋的饺子准备回去过年，是冻的生饺，回去煮一下就能吃。

顾诚没再继续提，看看旁边的夏小满，夏小满抬手摸摸她的头，眼里满是怜惜，没有往日的跳脱，像极了一个老人，只有在面对周小天时，她才会变成那个叫周穆清的女人。

“我回去了，大冷天的。”周小天抿了抿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外面街道的寒风让她脸被冻得微红，跺了跺脚，朝顾诚招呼一声，便错身继续朝住的地方回去。

周小天二十八岁，正由年轻迈向不那么年轻，她不紧不慢地走过街道，没有回头，夏小满跟在一旁和她并行。

师徒两个单薄的背影在风雪里远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