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怪我？”

白檀深道：“是你为我们争取了三年时间筹谋布局，也是你带着三千死士来支援我，也是你，为白家暗中谋划，拉拢了朝臣，即便到了和武宣帝划清界限的今日，也有不少人跟随我们……是哥哥们没用，让你这么操心。”

“小鱼儿。”他说：“哥哥永远为你骄傲。”

白羡鱼握住两道平安符，微卷着的长睫逐渐阖上。

“将军，你醒了！”

“若生死簿上有他的名，便用我的命来相抵。”

刀剑声震耳欲聋。

早在城外没有什么声响的时候，他便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城楼上存活的士兵也寥寥无几。

白檀深手上的动作加快，夺过枪牵马离开。

白羡鱼从脖颈上掏出两道平安符。

温热的大掌轻轻抚了下她的发顶。

“就让哥哥安然无恙吧，保佑他岁岁无忧……”

“我们小鱼儿已经做的很好了。”

越是这个时刻，白羡鱼反而越加平静，或许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她便把这副场景设想了无数次。

又从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

“如果，诸天神佛能听到我的声音……”

白檀深在白天醒来。

“我妹妹呢？”

林副将的身影在城门外屹立不倒，刚喘息片刻的将士们又互相搀扶着站起，身上没有受伤的已经极少。

白羡鱼知道他们想要看什么。

“哥哥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哥哥们还年轻。”她喃喃，“我是不是不该瞎指挥，大哥你才二十五，原本按照前世，你还可以再活七年的。”

一如小时候。

“六皇子有令，活捉白羡鱼，他要亲自敲碎她的骨头！”

多如牛毛的敌人将秋水城围的密不透风，他们走过时趾高气扬，眼中尽是得意，脸上带着一雪前耻的快意。

大庆的旗帜远远悬在空中，像是索命的魂幡，密密麻麻的人群逐渐压近。

“我睡了多久？”他迅速起身披上战甲，紧拧着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轻轻说。

白檀深半蹲下来，“武宣帝知道了他的身世之后，必不会留我们的。若非那三年，我们已成枉死之魂。”

她把三样东西放在面前，两道平安符放在一边，匕首放在另一边。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平安符是生，匕首是死。

她听到城门轰然打开，又在下一秒紧紧关上。

“要是我一步一步跟着上辈子的脚步来，没有打乱这一切，你就不用死在这？”

白羡鱼说：“我在曲别城劝大哥你走的时候，只考虑了我的想法。直到你给我下了药，连夜把我送走，一觉醒来快到蜀州，看着蜀州的月亮，我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自私。”

兵临城下。

被俘的女子会落得如何惨状，她早就有所耳闻，这匕首若能杀死一个敌人也好，若不能找到机会杀死，她便自己了断，也好过遭受非人折磨。

怒骂惊骇的声音爆发。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剥皮扒骨。

她拿了箭又要射，下一秒手却一松。

不经意瞥过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异动。

天与地的交际线上，扬起了冲天尘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