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又回房间躺着。
不过奇怪的是,她这次经期并没有流多少血。
她猜测可能是经期前期。
赵叙宁还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来取药,或者赵叙宁给她送过来。
许清竹不好意思让她给自己送药,便让她先放着,下午让秘书去取。
铃铛是傍晚离开的,而许清竹身体不舒服,便也放纵自己在家待了一天,期间还接了陆佳宜的视频电话,打电话来商量合作方面的细节。
光视频就聊了一个小时。
彼时梁适坐在许清竹身侧,拿ipad刷剧,声音降得极低。
铃铛则霸占了她们家的电视,拿来看《兔子不哭》。
这个暗黑系童话向的动画片又长又多,偏铃铛看得津津有味。
陆佳宜在跟许清竹聊完合作后,又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
因为得知许清竹没有上班,许清竹一一礼貌回答。
梁适在一旁听着倒没什么太大感受。
如果说昨天看到陆佳宜和许清竹一同从公司走出来,像是天作之合,她心里吃醋。
那今天再听到两人聊合作的时候无比默契,她都没有了那种拈酸吃醋的感受,更多是感慨,原来系统源动力这么强大啊。
果然,说到底,陆佳宜才是跟许清竹同一世界的人。
她们聊合作也不尽然,其间在聊到一个问题时,两人的话题走偏过一下。
许清竹给陆佳宜推了一部书,是很长的一串英文,梁适听都没听过那本书,结果陆佳宜眼前一亮,附和道:“对的,我想说的也是这个!我也很喜欢里边的观点。”
当时梁适还在手机上查了一下,是非常冷门的一本书。
但就是那么晦涩冷门的书,陆佳宜和许清竹都看过,且观点一致。
这大概不仅仅是原剧情的力量,更像是遇到了灵魂契合的soulmate。
梁适一直听她们讲完。
挂断之后许清竹又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她工作的时候极为认真,能把全世界都隔绝在外。
梁适侧目望着看了会儿,然后起身去做饭。
铃铛也跟个小尾巴一样,关掉电视跟着她进了厨房,把客厅的空间留给许清竹。
也说不上来难不难过,就好像在那一瞬间,梁适认命了。
她好像极力抗争过,但不尽如人意。
陆佳宜才是跟许清竹更相衬的那个。
不过梁适并没表现出来,她依旧体贴地给许清竹做饭,然后晚上帮她捂肚子,抱着她睡觉。
在许清竹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她温柔地给许清竹擦掉额头上的汗,然后亲吻她的唇,轻抚她的背脊,安慰她不会发生那种事的。
许清竹埋在她颈间,留下了很深的印迹。
做完噩梦之后,后怕的眼泪也落在她肌肤上。
梁适悉数坦然接受。
//
翌日出了太阳,大雪消融,气温直线下降。
两人都从衣柜里拿出了最厚的棉服,梁适怕许清竹感冒,还拿出了压箱底的围巾。
梁适开车先把许清竹送到公司,然后又开去片场。
顾沂雪并未说什么,除了孙橙橙对她的离开颇有微词之外,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
反正她并没耽误剧组的事儿。
即便孙橙橙对她有微词,也不敢发作。
最多就阴阳怪气内涵几句,梁适只轻蔑地扫她一眼,她便偃旗息鼓。
而在孙橙橙偃旗息鼓之后,梁适坐在那儿都开始想,她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以前听见孙橙橙那种阴阳怪气的讥讽时,她通常会有些不好意思,羞愧和自责会占据她大多数情感。
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儿,自信又张扬,几乎是肆无忌惮。
并不是从她死过一次后开始的。
那时她刚来这个世界,也是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并没有这样。
没有戏拍的时候,她坐在冬雪初融的阳光里开始仔细回忆。
好像是从许清竹在说喜欢她开始的。
因为她知道有人会不顾一切地喜欢她,会成为她的后盾,所以她慢慢自信。
是许清竹的喜欢撑起了她这份自信。
因为许清竹说:“梁适,你是最好的。”
她说:“梁适,我好喜欢你啊。”
她还会说:“梁老师,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梁适能时时刻刻感受到她的喜欢,所以有了盔甲。
不再是从前那个活得没有棱角的梁适,温柔也长出锋芒。
一想到许清竹,梁适便笑了。
“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顾沂雪抬手在头顶遮了一下,然后坐在她身侧,下意识从兜里摸出烟想抽,结果顾虑到旁边这人不抽烟,又塞了回去,手里拿一打火机在玩。
梁适坦然地说:“想老婆呗,还能想什么?”
顾沂雪:“……”
她理直气壮地顾沂雪心头一梗。
梁适问顾沂雪:“快拍完了吗?”
“快了。”顾沂雪手中的打火机明明灭灭,“我来找你就是商量这事儿,我们这几天赶一赶,最后在五天内拍完,这里边剩你的戏份比较多,所以你得辛苦点儿,可能得熬好几个大夜,你行么?”
梁适点头:“可以的。不过……这么赶吗?”
“嗯,拍完以后我有事儿。”顾沂雪说。
梁适下意识问:“什么事儿?”
顾沂雪一顿,勾唇轻佻地笑:“你猜?”
她语气轻快,可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应该不会是什么让人觉得轻松的事儿。
梁适的联想能力也不弱,低咳一声,偷悄悄凑过去:“你不会是想去抢亲吧?”
顾沂雪唇角微勾,“嗯哼。”
梁适:“……”
虽然知道这不是她能管的范畴,之前就听闻在海舟市里,顾沈俩家是“双雄”,所以这两家的联姻跟她这个小喽啰实在没什么关系。
但因着她跟顾沂雪还算熟,所以忍不住多嘴了句:“你要怎么抢?到时候……很难堪的。”
听那天的话也知道顾沂雪的身份不做好,虽然梁适并不介意朋友的道德底线问题,但她觉得顾沂雪会因为这个而被蔑视。
因为是私生女,还要去抢姐姐的联姻对象,这听起来就够异想天开了。
任谁见了不得骂一句痴心妄想。
而且看上去,顾沂雪不会成功。
因为沈风荷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儿女情长就放弃事业的人,从某个方面来说,跟陆佳宜有点儿像。
而那个顾春眠,一看就是胆小怯懦的。
她打赌顾春眠百分百会因为继承权妥协,去参加婚礼。
所以到时候她们皆成双,唯有顾沂雪一个人落单,那多难堪。
顾沂雪闻言却轻笑,“难堪也无所谓。”
她向来我行我素,无惧流言。
梁适盯着她看,片刻后只能道:“祝你成功。”
“如果我不成功呢?”顾沂雪反问。
梁适一顿,“那就祝你不再爱她。”
沈风荷那样的人,顾沂雪很难把握。
梁适把自己的理论说给顾沂雪听,听得顾沂雪捂着肚子笑,笑到眼泪都掉下来,她看向梁适,拍了拍她肩膀:“小妹妹,你对我有多深的滤镜啊?”
梁适:“……”
“可你就是感性啊。”梁适说:“一直能拍出那种作品的人,不是那种事业批的对手。”
顾沂雪沉默。
良久,顾沂雪看向她:“你是不是经历过?”
梁适:“……”
梁适别扭地转过脸,“没有。”
而顾沂雪还是没忍住,点了一支烟,她的脸被蒙在青灰色的烟雾之中。
“我也不知道。”顾沂雪沉声说:“但我总得试试。”
要是不试,她就永远成为别人的了。
成年之后,顾沂雪一直在走钢丝。
因为母亲插足别人婚姻被不断诟病,被当做顾家私生女长大的顾沂雪做人唯一的底线就是——不破坏别人的婚姻。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为沈风荷做到哪一步。
但起码现在,她觉得自己还得留着最后一丝底线。
她不会去插足一段婚姻,因为那是她们订了契约的,无论那段婚姻多不幸,沈风荷的伴侣多糟糕。
可在恋爱阶段,各凭本事。
也可能很久以后,顾沂雪会为沈风荷放弃底线。
她想,她这种孤魂野鬼可能生来就不适合有底线这种东西。
顾沂雪兀自想得出神。
梁适声音很轻,“有些南墙还是要自己撞,到时你喊我,我把你接走。”
这算是朋友间独特的安慰方式。
顾沂雪闻言轻笑,“谢了。”
//
梁适每天都会给许清竹打视频电话,但因为最近戏份都压缩到一起拍,能打电话的时间少之又少。
但许清竹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
梁适每次都会跟她说多吃点儿,甚至晚上给她点家附近好吃的外送,她也还是没能胖起来。
看上去就连精神状态都很恍惚。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愈发折磨人。
而越到快结束,顾沂雪越兴奋。
也可能是心里有盼头。
梁适还看到了顾沂雪定的婚纱,漂亮又不失个性,很适合顾沂雪。
如果那天顾沂雪是新娘,一定是让人看到便会赞叹的新娘。
可梁适总担心她会铩羽而归。
所以提前给她打了一次又一次预防针,但有天晚上她跟顾沂雪喝多了。
顾沂雪红着眼睛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沈风荷啊,太爱她家了,她爱她的爸妈和弟弟妹妹比爱谁都多,对她来说跟谁结婚都没差啊。”
顾沂雪说:“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梁适回答:“可她订婚了。”
“那就抢过来呗。”顾沂雪说:“即便只有1%的概率,我也还是要试试,不然我的人生可太无趣了。”
“没有了沈风荷的人生,还叫什么人生啊。”顾沂雪轻笑:“我得试试。”
梁适那天因为顾沂雪哭,自己也跟着哭。
脑袋埋在膝盖里,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顾沂雪问她:“你哭什么啊?”
梁适说:“我老婆快死了。”
顾沂雪:“……你有病啊,咒你老婆干嘛?”
梁适闭了闭眼,“她再跟我在一起,就要死了。”
顾沂雪一顿:“你在说什么屁话?”
梁适问她:“要是沈风荷跟你在一起会死,或是很痛苦,那你还要跟她在一起吗?”
顾沂雪闻言酒醒了一半,沉默了好久好久。
久到梁适已经开始打盹,顾沂雪才说:“那还是我死吧。”
顾沂雪说:“我可以死,沈风荷不行。”
梁适眼泪倏地掉下来,问:“为什么?”
顾沂雪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突然有了点知心大姐姐的样儿,“傻妹妹,为什么你不知道啊?”
“沈风荷啊,就是我的命。”顾沂雪借着酒意说:“我死了,她还可以活,还有更好的人生。”
“但要是她死了,我也不会活的。”顾沂雪撑着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我的人生没有意义了啊。”
没有意义的人生,算什么人生。
梁适当天夜里哭到眼睛肿,连手机响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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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途》杀青那天晚上,梁适在杀青宴上跟大家喝了不少酒。
她白天还收到了许清竹订的花,祝她杀青愉快。
甚至连祁唐和唐醉两个小姑娘都有。
在剧组礼仪这一块,许清竹做的比梁适还到位。
怕人们闲言碎语,就连梁适最不喜欢的孙橙橙也有许清竹差人送来的花,不过明显和她们的不是一个级别。
梁适晚上喝到快十二点,在回家与不回家之间摇摆不定。
最后还是找了代驾把自己送回去。
车子停在楼下,她坐在车里不断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勾起一个笑来。
等到恢复得差不多,梁适才上楼回家。
许清竹已是一觉醒来,这些日子重复做的噩梦还未停歇。
因为失眠多梦,她的记忆力也愈发差,助理给她把药取回来,就放在她办公室的抽屉里,可她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忘记带。
所以连着好几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她还躺在沙发上等梁适回来,可左等右等也不见梁适的身影,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也石沉大海。
再给她打电话,发现关机了。
可能是在杀青宴上喝多了,手机没电。
许清竹一个人在家里,安静到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愈发焦躁不安。
干脆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醒着,今天是梁适的杀青宴,如果她回来,应当是要给她庆祝一下的。
即便梁适不回来,自己一个人喝了这一瓶酒,应该也是能睡个好觉的。
浓郁的酒味在房间里漫散开,许清竹窝在沙发上。
若是换做寻常,她应该是有心劲儿再看会书的,但最近她总是什么都做不下去。
甚至情绪都敏感了许多。
那天因为刷到一个短视频,就几十秒,她竟然看哭了。
而且哭到不能自已。
以及她的经期出了问题,那天应该是大姨妈来了,却只出了一点儿血。
之后就再没有过。
不过那之后的两天倒是休息的还可以。
只是在两天后,那个噩梦卷土重来,许清竹拿它毫无办法。
她甚至还去挂了精神科的号,找了最最专业的精神科医师问诊,还去找了她以前的心理医生顾医生。
说得都大差不差,是她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
确实也不小。
公司需要新融资,需要收购小公司,确定未来发展方向,跟陆家那边合作,还有和海薇那边的联手,虽然有舅舅他们帮衬着,但大事儿还得她自己来。
在此之前的很长时间里,她不过是个学生。
她好像并没有这么强的能力去接手这些事情。
纵使在跟陆佳宜的合作之中,陆佳宜出力比较多,基本上帮她弄去了最复杂的部分。
许清竹很欣赏这样的合作伙伴,但不知为何,在跟陆佳宜的相处中,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喜欢陆佳宜。
她对自己这种感觉很是疑惑。
要知道,她原来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后来她才想起,梁适曾说过,她应该是有一个更喜欢的人。
那个人应该是陆佳宜。
那些原本应该在她生活中很敏锐的东西,这会儿却总要花好长时间去消化。
甚至偶尔根本反应不过来。
因为失眠,许清竹还感觉自己的身体愈发笨重了。
那天中午吃完饭,因为电梯人多,她试着走楼梯,爬了两楼就气喘吁吁,最后还是去乘坐了电梯。
许清竹感觉自己的生活黯淡无光,和以前并不相同。
不过她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她每天晚上都会写日记。
日记单调又无聊,只有频繁在重复的两句话:
【今天也要记得跟梁适说我爱你哦。
笨姐姐,我好爱你。】
许清竹没等来梁适,便先贪杯地喝了一口,然后觉得味道不错,一口又一口,最后喝了一杯。
家门响动的那刻,她立刻起身,几乎是小跑着飞奔到玄关。
正好和进门的梁适撞个满怀。
梁适没预料到,不过还是下意识把她抱住,怕她碰头,用手垫在她额头上,没让她磕在自己的肩膀处。
许清竹贪婪地闻她身上的味道,却只闻到了散不开的酒味。
她皱着眉头说:“喝了多少酒啊?”
梁适轻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杀青宴,喝得有点多。”
“那你还能跟我喝吗?”许清竹问:“我也醒了酒。”
“能。”梁适说:“我酒量现在真的很好。”
许清竹:“……”
她牵着梁适的手往家里走,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
谁都没说话,省去了那些寒暄。
单纯地喝酒,不过许清竹是窝在梁适怀里喝的。
她坐在梁适腿上,偶尔还回头亲她一下,酒渍落在她唇上。
客厅的灯昏黄,楼下是车水马龙,整座城市的灯和客厅里的灯交相映衬,氛围感十足。
随后许清竹坐在梁适腿上,接了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
许清竹被吻到热泪盈眶。
梁适笑着擦去她眼泪,“哭包。”
许清竹撇撇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吻技有进步。”
梁适的耳朵一痒,顿时跟着了火似的。
一瓶酒几乎大半都被许清竹喝掉。
梁适只纵容她胡闹,时而还会配合。
许清竹甚至“不小心”把酒洒在她锁骨上,然后又喝干净,美其名曰不能浪费。
梁适的身子随意搭在沙发上,怕她受伤只能扬起脖颈。
之前为了搭配好看,买了条项链戴,最后也摘掉扔在茶几上。
许清竹还问她:“你明天就不拍戏了吧?”
梁适点头。
许清竹便在她锁骨上咬出印迹。
牙齿尖锐,咬的梁适倒吸一口凉气,手也只能抓住沙发,没敢动她。
许清竹这也算欺负人。
梁适无奈,掐她的腰,却发现睡衣下空落落的,腰围比之前小了一圈。
一时间不知是何心情。
忽然就没舍得掐,只搓了搓她腰间的那一小块肌肤,给她搓红了。
许清竹还拍她手,“干嘛?”
梁适说:“你欺负我。”
许清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挑衅道:“那你也来欺负我啊。”
梁适无奈:“你就仗着我舍不得。”
“那我也舍不得欺负你。”许清竹贴近她耳畔:“姐姐呀~”
她的语调旖旎又绵长,听得人心尖儿都在颤。
许清竹说话的热气悉数吐露在她耳朵里,弄得她耳朵好痒。
许清竹说:“在床上的欺负,不叫欺负。”
梁适的脸就像是天边的红烧云,一瞬间铺满天际。
她抬手打了下许清竹的屁股,“没个正形。”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梁适咬牙切齿地问她。
许清竹喝得有些醉了,她慵懒地趴在梁适肩膀上,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无、师、自、通。”
许清竹说:“因为我太爱你了啊,所以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许清竹抱住她的脖子,盯着她看,眼尾泛红,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你不主动,我就都学了。”许清竹说:“你跟着我步调走就好了。我教你……”
喝多了以后的许清竹不知羞,却也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得太大声,于是贴在梁适耳边,几乎是用气声说:“怎么把我吃、干、抹、净。”
梁适手一滑,差点把她掉下去。
还好许清竹抱得紧。
这举动逗得许清竹咯咯笑,埋在她怀里笑个不停。
梁适无奈,她抬手在许清竹背上轻拍了一下,“少学那些不正经的,我自己会学。”
“你跟谁学?”许清竹问。
梁适:“……”
“床上的事儿。”许清竹跟只猫似的蹭蹭她,“自然还是跟我学比较好。”
梁适:“……”
以后别喝酒了!
真的!
//
梁适被她撩拨得不知所措,却又只想跟她聊天,而不是去闹去荒唐。
也幸好许清竹喝完酒以后便开始犯困,闹着让梁适把她抱回房间,然后要窝在梁适怀里睡。
梁适等她睡了之后起身去弄了蜂蜜水,然后自己先喝了一杯,又在床头放了一杯,怕她宿醉起来之后头疼。
等做完这些又去简单洗漱了下,这才蹑手蹑脚地躺在许清竹身侧睡觉。
房间里安静下来,就连月光也隐匿在云层之中,只留下了一层朦胧。
许清竹却紧皱着眉头,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
就像是沉入一片深海之中,眼前全是血色,不断有人把她往下拽。
分明是可以漂浮上去的,她的手臂尽力向上,可还是不可避免地沉下去。
片刻后场景变化,她被扔在迷宫里,眼前的雾沾染着血色,好似会引起人心底最可怕的欲望。
许清竹害怕地想要逃,却被人拉着脚拽回来,然后刀子划过肌肤的声音。
刺啦——
特像是刀子划烂昂贵丝织品的声音。
可疼痛是真实发生的,她的皮肉好似在一瞬间裂开。
许清竹错愕地回头,却看见了梁适那张脸,她张了张嘴想喊梁适的名字,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一样,根本喊不出来。
她只能恐惧地看着对方朝她走过来,然后举起她手中的刀,锋利的刀刃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不过一瞬,刀便刺入她小腹,疼得她眼泪直掉。
她想说:“我是许清竹啊。”
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梁适不停地把刀挥过来。
刀子穿过肌肤和骨骼的痛楚让人头皮发麻,如果就此死了没知觉倒也罢,可偏偏还有。
就像是在直面自己的死亡,感受临死前的痛苦。
不,那不是梁适。
梁适说过,如果手中有一把刀,刀刃也一定会对准她自己。
许清竹不断催眠自己,可……站在那里的就是梁适啊。
那把刀刺穿了她的骨骼和肌肤,将这些雾都染成血色。
许清竹发不出声音来。
随后场景变化,是在她们之前住的那栋别墅里。
许清竹的身体没有受伤,可是那些痛楚还残留在她记忆深处,被刺伤过的地方她都不敢动。
一片漆黑。
外头是不绝于耳的蝉鸣声,像在昭示着夏天的结束。
许清竹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头发忽地被拽住,那把刀又对准了她的脸。
然后是刀子划过脸,划过她的肩,划过她的小腹……血色蔓延。
每一处就很痛。
许清竹告诉自己,这是个梦。
都不是真的。
她想从梦里醒过来,可怎么也醒不来,还有声音在她耳边说:“这才是真的……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许清竹浑身都痛,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尽了。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还不及那濒死的蝉。
许清竹躺在地上,然后看梁适那张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她张大嘴,想跟她说:“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