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夏亦涵好似有点犹豫,但还是老实道:“说到底,这事我也有责任,所以……”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包裹就朝着外面走去。
可是相对于夏亦涵的愤怒,胡灵儿却依旧是淡定无波,她看了夏亦涵一会,然后道:“夏亦涵,你觉得凭着桑容的脾气,会这么容易放弃你吗?”
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开心地跳起来,毕竟这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啊。
将包裹放在夏亦涵的面前,胡灵儿努了努嘴道:“你自己看吧。”
等他跑出去的时候,一身米金色便服的齐宏清正被人从马车里搀扶下来,桑进德连忙跪地请安道:“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但只是片刻地呆愣之后,他连忙匆匆赶去大门口接驾去了。
“你说,桑进德去见过夏亦涵?”御书房内,齐宏清看着站在下面的项城,眯着眼问道。
他不得不顾忌他。
身后没有一点的动静,桑容的心已然凉到了谷底。
“是,属下明白。”项城退了出去,只是当他退出门口之后,面色稍稍纠结了一下,随即便面无表情地离去。
话音刚落下,门从里面被打开,胡灵儿站在门口,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进来吧。”
长痛不如短痛,她一个人的短暂疼痛,可以换来三个人的幸福未来,所以……他必须得忍。
“你啊,就是太心软了。”胡灵儿叹了一口气,将夏亦涵给拉坐在椅子上,“不过我也知道,你只会对你在乎的人心软。”
“……”欣喜之色顿然消失,夏亦涵无比幽怨地看着胡灵儿,“灵儿,你的意思是晚上他们还要来吃吗?”
就算最终的结果是夏亦涵恨她,也总比眼看着他将别的女人拥在怀中,而自己却什么都得不到的好。
看来,她真的要听取那个人的建议了,只是她那样做,若是被夏亦涵发现的话,恐怕他们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就会毁于一旦了吧。
里面没有回音,夏亦涵还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不由得放轻了一点声音道:“灵儿,你睡着了吗?”
以前只以为皇上是因为感恩才这么做的,可是现在看来,这背后恐怕还有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只是想到那个叫浊的神秘男人,桑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夏亦涵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发现桑容的肩膀已经是一颤一颤,她接下了他的话:“所以,你是同意让我走了是不是?”
当时她因为怀疑着这个男人的身份,并没有答应他什么,可是现在想来,她是不得不这么做了。
“皇上,老爷,是皇上来了,马车都到了相府门口呢。”可是外面的回答依旧,桑进德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整个人无措了起来。
因为他觉得,桑容既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那么,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她的。
项城离开后不久,夏亦涵就转回到了胡灵儿的院子里,看着依旧紧闭着的大门,他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道:“灵儿,我已经把桑荣送走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
夏亦涵承认,他是自私的,可是人有时候必须得自私,因为顾忌的越多,犹豫的越多,他最终失去的就会越多。
就冲着他后面这句话,她还是去了,然后就见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男人带着斗笠,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他的脸,之说他叫浊。
“老爷,老爷,皇上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慌慌张张的声音。
可是自从见过夏亦涵之后,他就忐忑起来。
“所以说这件……”夏亦涵的另一只手抓住那件血衣,眸中寒意渐浓,“桑容,她竟然骗我!”
桑容因为家庭的关系,她从未感觉到父母之爱,所以在性格上容易执拗和偏激,这是夏亦涵最最担心的事情。
胡灵儿明显是话中有话,夏亦涵听完之后眸光稍稍沉凝了一下。
正在沉思中的桑进德“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问道:“你说谁?”
而齐宏清在案桌后又静静地坐了许久,然后道:“来人,摆驾左相府。”
他好像对于夏亦涵和自己的现状,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他还向自己提出了那个可以抓住夏亦涵的方法。
心中的不安转为了欣喜,夏亦涵“得寸进尺”地一把将胡灵儿搂进了怀中,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道:“灵儿,你吓死我了。”
她现在并不知道沐婉如就是胡灵儿,那么若是知道了,她会不会对灵儿不利呢?
一想到桑容,齐宏清这才意识到最近因为莲心的事情而将她给忘记了。看来,是时候该见一见她了。
“嗯。”胡灵儿点点头,算他还是个明白人。
“当然了,难道你不愿意做吗?”胡灵儿眨眨眼,一脸意外的样子。
桑容今天会离开,在胡灵儿的意料之内,也正因为夏亦涵没有留她,所以她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夏亦涵,至少要让他知道一下桑容的心思并不单纯,不然到时自己的计划暴露之后,他说不定真的会怪她。
胡灵儿的语气很是平静,夏亦涵这么一听,却又急了起来,“灵儿,我……”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啊。”胡灵儿笑得一脸的轻松,“作为女人,我能理解桑容的做法,毕竟她对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亦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并没有挽留她。
轻叹了一口气,夏亦涵面带愧疚地道:“容儿,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么我也就不瞒你了。知道灵儿的死讯之后,我想了很多,想通后觉得自己不该再这么伤心下去了,毕竟灵儿说过,让我忘了她重新开始。在沐婉如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了她,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现自己或许能尝试着去接受另外一个人。所以……”
夏亦涵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她真的是好傻,夏亦涵都说出了那样的话,她还指望什么呢?
夏亦涵奇怪着她的举动,只见她走到床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然后走了回来。
齐宏清的眸中带着一抹阴鸷,沉声问道:“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可是那一天的宫宴上,她竟然想当中拒绝自己要封她为后的提议。
“所以你希望我能手下留情是吗?”胡灵儿接下了夏亦涵的话,秀眉微挑。
夏亦涵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件血衣,顿了顿道:“灵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皇上怎么可能会突然来了呢?
咋一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他兴奋不已,以为这两人是必死无疑了,却不料他们昨日安然地回来了。
这桑容一跑就是好几天,辛亏这几天皇上都没来找人,若是哪天又想起了桑容,重提封后的事情那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件衣服上虽然沾染着血迹和污渍,而且破烂不堪的,可还是能看出比另外一件要新上一些。
桑容对于夏亦涵的感情,他是清楚的,只是因为他真的在乎桑容,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这里,齐宏清忽的对项城道:“朕就先不追究你这次五云山之行的失利了。不过以后你得给朕盯紧一点,有任何情况都及时地来回禀。下去吧。”
夏亦涵心中一喜,连忙走了进去,又顺手将门带上。
这话听的夏亦涵极其的满意,嘴角高高地扬起,可是下一刻,胡灵儿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黎儿比较喜欢吃鱼。”
这个丫头,看来真的是将他当成厨子了,虽然很是不甘心,但是他又能说什么?
左相府内,桑进德正一个人在书房里郁闷着。
虽然那沐婉如是自己硬塞给夏亦涵的,当时的他也有所抵触,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愿意,当然愿意。”夏亦涵面带着微笑,心中却是怄的要命。
“起来吧,朕今日是微服私访,不必拘礼。”齐宏清淡淡一笑,笑容清润而自然,亲切地好似真的只是一个来串串门的邻家男孩而已。
可是桑进德的心中却是愈加的焦急,他这次来,肯定是来找桑容的啦。
桑容现在不在,他要任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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