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霁柔呆呆地道:“所以, 夏涵不是人?”
她的声音都变了。
夏侯点点头。
“……”鱼霁柔:“那,西魍和楚楚呢?他们也是妖?”
夏侯:“……”
夏侯终于反应过来,女友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道:“他们不是妖, 之前也是人。”
换句话说, 现在不是人了。
鱼霁柔听懂了。
她转身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
夏侯想了想坐在鱼霁柔身边,正在绞尽脑汁想安慰她的话。
鱼霁柔猛然转头, 盯着夏侯,问:“那你呢?”
鱼霁柔死死盯着夏侯的眼睛,不想错过一个微表情。
“我?”夏侯有点迷茫,随后明白过来, 哭笑不得,“我是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听夏侯说完后, 鱼霁柔依旧盯着他。
本来,夏侯还挺镇定, 被他这么紧紧盯着,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我没骗你。我真没骗你, 我可以发誓!”
夏侯伸出两指并拢, 举过头顶, 认真道:“我夏侯明真的是人,如果不是,我愿天打雷呜呜呜。”
夏侯还没说“劈”, 就被鱼霁柔捂住嘴。
鱼霁柔急道:“你怎么什么誓都敢发!”
天打雷劈, 那是能瞎发的!
一想到那宛若末世,持续了一天一夜的乌云和雷暴, 鱼霁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夏侯抓住鱼霁柔的手, 心里美滋滋的, “柔柔你还是担心我的,真好。”
鱼霁柔抽了抽,没把手抽出来,狠狠瞪了夏侯一眼,随他握着去。
她在夏侯急切解释的时候,就已经信了百分之八十。
夏侯又心急火燎的发誓后,这个百分比直升百分之九十九。
差零点零一,是为了表示严谨。
鱼霁柔却确定男朋友的人类的身份后,将注意力转移到夏涵身上来。
“所以,夏侯真的是妖?还是妖王?”
夏侯点点头。
“所以,楚楚和西魍,真的是她的手下,所以才叫她陛下?”
不是在玩cosplay?不过这句话,她没问。一想到当时她以为他们在玩cosplay,就想找个缝钻进去。
夏侯点点头,并竖起大拇指。
鱼霁柔确有些懵了:“可是,可是,你不是说楚楚和西魍是鬼么?”
鬼给妖当小弟?
原来是人,现在不是人,不是鬼是什么。
“妖鬼强者为尊,没毛病。”夏侯随意的扔出一个炸弹,“人家西魍还是鬼王呢。现在不也老老实实的给夏涵当小弟么?”
鱼霁柔:“……”
她揉揉脑袋,觉得段时间输入的信息量太大了,让她脑袋有点疼。
夏侯明看她有点冷,脱下自己的衣服,批到鱼霁柔的身上,“要不咱们去我车上说?”
鱼霁柔点点头。
两人一边往车上走,夏侯明一边感慨道:“不得不说,有时候命运啊,真的挺奇妙的。你再也猜不到,当初西魍鬼王是怎么投入夏涵的麾下。”
鱼霁柔随口道:“总不会是因为你吧。”
此话说完,鱼霁柔就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动了。
她停住回身,夏侯明满脸震惊的望着她。
鱼霁柔:“?”
鱼霁柔:“!”
“真的是因为你?”
夏侯明揉揉脸,三步并两步追了上来,“也不全是因为我,还有王哥和卓修然。”
想到卓修然的惨样,夏侯明就想幸灾乐祸,就想跟女友分享一下,最终确按捺住,毕竟那是人家的是私事。
不用鱼霁柔问,夏侯明就讲他和王力误入西魍鬼市,差点变成血祭的血食,最后被夏涵救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虽然我们没看到他们两个打起来的过程,但就从西魍对夏涵毕恭毕敬的态度,就能知道结果如何。”
鱼霁柔的嘴巴从开始就没合上。
夏侯明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我这人的嘴笨,无法完全描绘出当时的场景。”
鱼霁柔抬手,放在下巴下,用力往上一按,将掉下来的下巴复位。
她回忆刚才见过的那个爱笑爱吃的夏涵,跟那个笑着就能让大鬼灰飞烟灭,打的鬼王奉她为主的妖王,合到一起。
等她调整好心情,回过神来,就听她那没心没肺的男朋友还在那说呢。
“他们都说夏涵阴晴不定,只要不如她的意,动辄灭人满门,其实都是因为他们惹到她了。夏涵的性格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灭他满门的那种。”
“灭满门?”
鱼霁柔觉得自己刚刚调整好的心态,又破防了。
夏侯看女友苍白的脸,哪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夏侯拍了下自己的嘴,都怪这东西每个把门的。
“我说的有点夸张了。夏涵没灭过人家满门,只是将四大圣地之一的白马观的山门给砸了,从头到尾没死多少。”
“白马观?是京市的白马观?”鱼霁柔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她上大学的时候,还去白马观拜过。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白马观谢绝外人参观了。当时她们宿舍还讨论过两句。
夏侯点点头。
鱼霁柔忽然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她的手机,点开企鹅号,点开好友群,翻了半天,找到那天的对话。
上面有一条:“据说白马山发山洪了,把白马观都给冲毁了。”
下面还有几条,都是惊讶的,可惜的。
当时鱼霁柔正在工作,只是窥屏,所以没有她的发言。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久了,鱼霁柔都已经忘了。
直到今天夏侯提起来,唤醒了鱼霁柔的记忆。
夏侯道:“其实也不能怪夏涵。实在是那位白马观的真传弟子过于嚣张了。”
“如果不是夏涵及时赶到,谈局长已经被杀了。夏涵这才打上了的白马观。”
听到这里,鱼霁柔脑海里浮现出连个两个大字:“护短”!
因为护短,夏涵根本就不管白马观的地位和实力,直接杀上去。
就为了给朋友报仇。
鱼霁柔也明白过来,“所以米斌才会过来,找你求情?”
夏侯轻哼一声:“我和王力跟夏涵认识的时间,比谈局长认识夏涵的时间都长。我跟夏涵又是“书画相交”的好友。只要他们还没傻透,就会过来负荆请罪。”
“可为什么,之前他们不知道?”鱼霁柔脑海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
夏侯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省里市里不想,也不敢干涉太多。但因为夏涵引起的那场宛若灭世的天象,肯定会想办法搞清楚夏涵的轨迹。”
“我估计,他们应该不敢派人紧紧跟着夏涵,只能等夏涵走了调查。然后一调查,就调查到白石和米斌他们的所作所为。”
夏侯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鱼霁柔却深吸口气,道:“你等会。”
夏侯停下笑,看着鱼霁柔。
“所以那片笼罩了几乎整个秦北省的乌云,和简直能劈开地球的雷霆,是夏涵搞出来的?”鱼霁柔惊骇到了极点。
如果说之前,鱼霁柔对“妖王”二字没有概念,现在她有了……
“对啊?我没跟你说么?”夏侯纳闷道。
鱼霁柔看着他:“……”
两人对视。
夏侯讪笑道:“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也一样。”
鱼霁柔一脸:不一样!
“不过,有一点你别弄错了,能弄出这种大阵仗的也只有夏涵一个妖。像西魍那种,再给他一千年都不成。”
夏侯说的时候,莫名有种自豪的感觉。
鱼霁柔听了夏侯的话,松了口气。
如果这世界上的妖王鬼王,都像夏涵这么厉害,她真的怕一觉醒来,整个大夏就成了妖鬼的天下,他们这些人类,要在人家眼皮底下苟活了。
鱼霁柔仔细琢磨了一下,虽然夏涵是妖王,虽然阴晴不定,凭喜好行事,杀人不眨眼,但她护短啊。
目前看来,这个短,好像也包括她男朋友。
似乎,好像,还不错~
鱼霁柔对夏涵的恐惧,顿时消散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对夏涵的担忧。
“夏涵这么肆意,她就不怕国家对付她?”
“不会。”夏侯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鱼霁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自信。
直到夏侯说了这么一番话。
“秦北省如此安宁,就是因为有夏涵坐镇。”
“你知道么,漂亮国的国都,在两个月前,已经变成一片火海了。”
鱼霁柔惊道:“不是说这个消息是假的么?”
夏侯苦笑一声道:“是真的。只是怕引起大夏国的恐慌,上面才宣称是假的。”
鱼霁柔吞了口口水,“你的意思是,就因为有夏涵在,所以咱们大夏的国都,才没有出事?”
“可能有这个原因吧。”夏侯没有说死,“毕竟京市就在秦北省内,又离着石市这么近。哪个妖王鬼王甚至是邪修,想要动京市,都得想想,会不会惊动到墨鳞妖王。”
说着说着夏侯笑起来,“如果说之前是可能,那现在就要变成肯定了。”
“墨鳞妖王威压整个秦北省,被吓到的可不仅仅只有人。那些妖鬼人修,受到的惊吓更大。”
“有夏涵在京市才更安全。上面的人一个个精的很,不仅不会动夏涵,还会为了留下夏涵,拼尽全力。比如给她的好友,加加担子什么的。”
夏侯说完,一转头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鱼霁柔眯着眼睛道:“这是你想出来的?”
夏侯像被抓到作弊的小朋友,讪笑道:“不是我想出来,是特事局的副局长连宇跟我说的。”
鱼霁柔就知道不是夏侯自己想的。
就凭夏侯的脑子,根本就想不到这么多。
他只会觉得“我朋友好帅!”
这边夏侯送“五味杂陈,但惊喜震撼大于恐惧”的鱼霁柔回家。
那边,白石,白石的爷爷奶奶父母叔叔舅舅围在一起。
这一圈人,除了白石的奶奶,剩下的人全都身在要职。
白石的爷爷没退之前,曾经做到石市的二把手。
就算石市的母亲,也是部门的实权人物。
更不要说白石的父亲和舅舅了。
可以说,白家在石市非常非常有势力。
一跺脚,石市都抖三抖,有点夸张,但抖一抖,还是可以的。
可此时,白家的气压低的要滴出水来。
当白石的父母将事情的经过,跟其他人说完后,白石的二叔,抄起杯子朝着白石砸了过去!
“我恁死你这个方人败家的小兔崽子!”
白石的父母赶紧拦着,白石的舅舅双臂环胸,脸色铁青,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白石的奶奶抱着自己的孙子,喊道:“老二,你要是敢动我大孙子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这条老命!”
白二叔瞪大眼睛,“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帮着这小子!你知不知道,搞不好,我们白家和米家就要死绝了。”
“我不知道!”白奶奶拍着大腿哭道:“我只知道你想要我孙子的命,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你跟前。”
白奶奶一边哭喊着,一边往桌子上磕去。
这回连米舅舅都不得不起身,过去拦住老太太。生怕白奶奶真的撞死。
不过白奶奶的速度非常缓慢,很容易就拦了下来。
白奶奶被拥着坐到沙发上,还不依不饶的要去撞桌子。
场面一片混乱。
“够了!”白爷爷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还嫌不够乱么!”
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老爷子是白家主心骨,他一发话,白家没人敢不听。
就连米家舅舅,也会给老爷子面子。
不过,那是之前,今天米舅舅在巨大的压力下,顶着老爷子威严的眼神,开了口。
“老爷子,白石今天惹下了这滔天大祸,您可得想个办法。”
老爷子看向白石,道:“白石,我的大孙子,都怪我跟你奶奶过于溺爱你,才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石听到爷爷这话,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至老爷子跟前,抱着爷爷腿,哭道:“爷爷,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一定听你们的话!求求你!”
白爷爷叹了口气道:“白石啊,这个世界是没有卖后悔药的。你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责任。”
白石知道他爷爷也要放弃他了,可他不想放弃自己。
他脑袋飞速旋转,忽然眼前一亮道:“说不定墨鳞妖王根本就不在乎王力呢?说不定王力只是她的消遣对象呢?”
白二叔气笑了,“就算王力是墨鳞妖王的小宠物,小玩物,也不是你能动的!”
白爷爷看着孙子沉默了。
白二叔等了会儿,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爸爸,“爸,你可不能糊涂啊!你可不止他一个孙子,你还有另外一个孙子,你还有儿子们呢!”
白爷爷听到白二叔的话,从桌子上拿起茶杯,朝着二儿子砸了过去。
“老子还没死呢,没你说话的份!”
瓷杯正好砸在白二叔脑门上。
白二叔的脑袋被砸的往后晃了晃,鲜血糊住了眼睛。
他怔怔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脑门,只摸到满手的血。
白二叔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的鲜血,不敢置信的看着白爷爷。
“我知道,你从小就向着我大哥,向着白石。我和我家小河在他们爷俩面前,要倒退一射之地!但是我没成想,你竟然真的会这么对我!”
白二叔踉跄着起身,“既然如此,你我的父子缘分也就到这里了。”
白二叔捂着脑袋,跑了出去。
直到此时白奶奶才反应过来,“老二,老二你给我回来!”
“别叫他!”白爷爷冷声制止。
白奶奶扑到白爷爷的身上,“是你,你把我儿子给轰走了,你赔我我儿子!”
白爷爷抬手,将白奶奶挥到一遍。
“慈母多败儿!老二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白奶奶扑在沙发上,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丈夫。
白爷爷道:“从今天开始,老二再也不是我的儿子!你如果舍不得他,现在就去追他,让他给你养老!”
白奶奶万万没想到,白爷爷竟然冷血到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
米舅舅已经看明白了,脸色难看的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白石妈妈擦擦眼泪,赶忙起身,道:“你去哪?”
米舅舅扫过屋子里的几个人,冷哼一声道:“我回去想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我怕我米家成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白石妈妈不懂米舅舅的意思,只能看着弟弟离开。
米舅舅其实已经看出来,白爷爷根本没有办法了,要不然也不会剑走偏招,将白老二逐出家门。
白老爷子寄希望于墨鳞妖王,或者说想要不巴结墨鳞妖王的人,不会对已经被逐出家门的白老二一家出手太重。
白老爷子骂他妻子“慈母多败儿”,在米舅舅眼中,其实并不只骂他老伴,也在为骂白石的妈妈做铺垫。
到了关键时刻,白老爷子甚至很可能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白石的妈妈,也就是米舅舅姐姐的身上。
这就是为什么,米舅舅跟他姐姐说这话。
可除了这句提醒外,米舅舅没打算将他姐姐带走。
他们米家才是受到牵连的那个。
罪魁祸首就是他姐姐的儿子,而且他这外甥变得如此自我,他姐姐也在里面出了大力气。
米舅舅愿意带她走才怪呢。
何况,米家虽然并不是主谋,但他那倒霉儿子也帮忙出了个主意。
要命!
这个晚上石市并不平静,暗地里波涛汹涌。
可再大的风浪,也拍不动夏涵。
夏涵回到鹿头谷。
鹿头谷说是她的居所,可她在这里住的时间,还没在那个小水潭时间长。
半路上,西魍就同夏涵告辞回了鬼市。
西魍走后,楚楚也不再“争风吃醋”,只在那装憨扮娇,逗夏涵开心。
夏涵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室,将门关上,顿时松了口气。
她的耳根终于得到休息。
夏涵躺在床上,将那一大一小两个黄铜镯子黄铜圈,拿了出来。
这两个黄铜圆环制品,放在一起,除了个头之外,其余的地方都非常的像。
可仔细一看,就知道这两个的做工,相差极大。
从白马观“收来”的黄铜环,个头上要比夏涵原来的那个要大不少。
可做工确差的多--分开看,看不出来,放在一起,就会发现。
如果说这枚黄铜环像玻璃,那夏涵原本的那个黄铜镯子就像是玻璃种的透明翡翠。
接着,夏涵发现了另外一个区别。
黄铜镯子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怎么灌也灌不满。
黄铜环,用了几分钟,就祭炼完成,顺便将暗藏的小东西给粉碎。
她看小说的时候,就看到过有炼器师,炼制法器时,会在里面放一点东西。
这次被她给遇到了。
不过,究竟是炼器师自己作出的决定,还是当年白马观的长辈,要求炼器师这么做,就不一定了。
夏涵甚至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是白马观的长辈要求这么做的。
但是无所谓,反正这些东西别管藏的多深,只要被她的龙力一冲,全都变成飞灰。
黄铜环有两种用法,一为“击”,二为“困”。
兼顾攻击和控制。
并且攻击力极强。
怪不得是白马观的底蕴之一。
只是……
夏涵觉得自己随意一爪子下去,比黄铜环的攻击力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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