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这鱼头又没有刺?”黄老爹看着老伴笑了。“儿子一回来你就变得傻傻的,居然还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人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黄老爹仿佛抓到了老伴的短处,摇头晃脑地说。“你们家祖上那是地主阶级,知道什么叫地主阶级吗?那就是专门压榨人民群众的恶霸。这样的恶霸能跟光荣的老黄家比吗?老黄家是官宦之后,而且还是清官的后人,这完全是两种不同层次的人,能放在一块比较吗?”
也许是因为他死而复生的原因,老人家在自已儿子面前,突然又有了安全感,所以才会这么开心地斗起嘴来。
“你们在说什么?”黄道山假装不知道似的抬起头。“我怎么听不明白?”
一股温暖袭来,他的眼睛有些湿润,还是家里舒服啊!
“老太婆,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什么都要来搅局,一边去,让我跟道山好好喝几杯。”黄老爹不满地说。
“别理你妈!”黄老爹对儿子说。“她那个人见风就是雨,一听人家喊她干妈,家底都送给人家了,这可是她自已送出去,千万别后悔了又来找我们吵闹,上回有人出一万块钱买,你妈都没舍得卖,这回却舍得送人了。”
“听见没有,那个恶霸地主叫周扒皮,不叫黄扒皮。”黄老爹骄傲地抬起头。
“道山,你看看你妈?”黄老爹眼泪都笑出来了。“你快、快给你妈上上课,快给她讲讲这个黄什么扒皮的是个什么人,省得她以后在孙儿孙女面前出丑。”
“道山,慢点吃,小心卡住!”黄老妈提醒道。
这么多年,他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就没发现老你爸老妈也这么幽默,要不是因为心里有事,他肯定也会被爸妈的对话笑喷出来。
“对对对,就是那个黄扒皮,道山,你给你爸爸讲讲,这故事你上学时学过,讲给你爸听听,也让他长长知识,省得一天到晚奚落你妈,老黄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嫁进来什么破东西都没有,就这破房子还是我们自已盖的呢。”
屋里的一切还是曾经的原样,只是,没人住的房间,再怎么打扫,依然是没有人气,加上农村这种房子湿气又重,所以他走进来才会感觉到霉味重。
“错了就错了,你不用安慰妈。”
“是淑芬带来的人,她说那个人是珠宝签定师,说我们家的镯子值一万块钱,她劝我们把这个镯子卖了,你又不在了,好歹换些钱放在家里备用。”黄老妈叨唠起来。“我知道淑芬也是担心我们没钱用。”
“是啊,不信你问你爸,真是个不错的女人!小王娶到这样的媳妇真是有福啊!”
哪怕是爸妈天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闹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能乐在其中,能感受到家的温馨和幸福就是最大按慰了。
是一种温馨和幸福!
“哈哈哈……”老头子听了老伴的话,笑得前仰后倒的。“老太婆,你这笑话真是太好笑了!你想说的是那个黄扒皮吗?”
“还不饿呢。”
“有人出一万?”黄道山疑惑地问。“谁知道我们家有这个镯子?妈不是一直当成宝物存放起来的,除了家里人,外面没人知道我们家有这么个宝贝啊?”
“你们老黄家才是真正的恶霸地主!”黄老妈记不得了,转向儿子。“道山,那个叫黄什么皮人的来着,你给你爸说说,还半夜起来装鸡叫,那才是真正的恶人,专门压榨穷人的恶人,连觉都不让人睡。”
在他出来的时候,院门已经关起来了,估计是怕再次有人闯起来,他出去院子里走动了下,然后又回到他自已的房间。
王明扬开始也因为这股霉味而断定里面没人住。
“妈,那个半夜学鸡叫的人叫周扒皮。”黄道山纠正道。
黄道山简真被自已的这对活宝爹妈雷得外焦里嬾,这是哪跟哪?
“道山。你别听爸爸胡扯,什么我随了他们老黄家的优良传统,是我本来就有那么好的家教,你外祖母曾经说过,我们家祖上那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要不然,也不会给我留下这么值钱的镯子,你爸就爱吹,老黄家祖上当官,我怎么没见到半点值钱的东西?”
“你又聪明了?”她不服气地顶撞过去。“要不是你让我送见面礼,我也不会去拿啊,现在好了,你居然说我傻。”
“儿子回来,一家人团聚,我这个当妈的为什么不能在场?”黄老妈也给自已倒了杯酒,双手举起来。“来,我们一起干杯!”
姚雨婷和王明扬在的时候,二老也陪着一起喝了不少米酒,现在又喝这种高度白酒,酒喝混了,本来就容易醉。三个人碰来碰去,很快,两位老人就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了,最后,二老都被黄道山扶进房间休息去了。
他一个人回到桌上,继续吃饱喝足。
是福是祸他还说不清楚,反正,这个家暂时是不能待下去了,爸妈喝醉也好,免得走的时候又牵肠挂肚、哭哭啼啼的,他最怕看到老妈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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