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动手清理墓碑前的杂草和乱石,嘴上也没闲着,絮絮叨叨的像普通母女般说着家常,只是,无人可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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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深身体一抖,激动的有些无法言语:“染染,你全都已经想起来了。”
躺在客房chuang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其实她心里明白,她这样子的离开,对封景墨来说也是一种伤害。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自己却无以为报。
封景墨跟出去,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进进出出的忙碌,很快,一会儿切番茄,一会儿打蛋,又从冰箱里倒腾了不少东西出来,很快,就香气四溢,两碗香喷喷的面条就出炉了。
她那脆弱孤苦的样子落在封景墨的眼里,他放下报纸,走过来理了理她的鬓发,指腹揉着她紧抿的下唇,告诉她:“若初,你不必愧疚,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自私的霸占了你三年时间,是我自私的将你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果你想重新开始自己的身份,过自己的生活,我是不会阻拦你的。”
城市的风景几经变迁,已经慢慢失去了本来的面貌,但过去,早已深刻的留在人的记忆里。
“好。”
封景墨站住了脚,点了点头:“那么,就一直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吧,那些过去的事情其实真的不重要了是不是,我已经很妥善的处置了那对早产的孩子,是他们跟你有缘。”
她溜之大吉,飞快的跑去了厨房。
封景墨送给苏染,主要是为了保她平安的。至于张云漫,他说:“她和若初是孪生姐妹,不过她们父母从小就离婚了,云漫跟她妈妈走了,跟她母亲姓,若初跟她爸爸姓,她们也是成年后偶然在facebook上被人发现,才最终确定身份的。”
但这只是表面的,强烈的恨意重新在她的心底生根萌芽,强烈的悔意与亏欠的弥补之情也在容铭远的心中滋生弥漫。
听说隔壁城市新开了一个温泉度假村,位于深山中,环境幽静,而且最近不是放假时期,去的人应该不多。
现在的她就像江海中的一根孤芦,完全是水波逐流,对未来,没有任何的思考与把握,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完全就像是封景墨的附庸,根本看不到人生的希望,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活着。
她不忍看他失望,就点了点头,但当他来碰她的手时,她还是后退了一步,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路过安定孤儿院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下车。
旁边的墓碑前都放着腐坏了的果盘,燃烧完的香烛,或者干枯了的鲜,唯独她母亲的坟前,干干净净的,如风卷残云,除了杂草,一无所有。
她从背包里拿出几样母亲生前最爱的食物来,摆了几盘,又点了几根香烛,边祭拜边说:“妈,对不起,我来晚了,这几年,你过的很孤单吧,是我不好,没有来看你,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腰果和橘子来,希望你会喜欢。”
“是的!”容铭远难掩激动与悲伤,“你也见过,就是宋若初。”
可是一抬头,看到那双闪着温华的眼,声音顿时嗫喏下来:“云深。”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假装不认识。
她这辈子亏欠最多的,就是乔云深和封景墨了。
封景墨看她那难受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起了过去,往事重现,他根本没有资格置喙什么,而她一味的沉湎在这样的痛苦里,并非他所见,于是他边吃边开口:“染染,我给你放几天假吧,你出去走走,散散心,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苏染不一样,总是喜欢把面先吃了,然后再吃鲍鱼,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先苦后甜吧。
这与苏沫,又是何其相似。这也注定了张云漫只能成为一个悲剧。
然后不由分说往外走去。
他把她妻子宋若初的身份,全部给了苏染。
是鲍鱼。
带了水果来给小家伙吃。封言熙和封一一边看电视边吃水果,很是满足。
靠在他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突然莫名心安,掩下心中的愁绪,她闭着眼睛,更加用力抱紧他:“谢谢你,封先生。”
看着她乍白的脸色,他解释:“如果你不想去,我当然是不会勉强你的,我跟孩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如果想去,那就去吧,我知道,你确实需要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我跟孩子,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她咬着唇,叹了一口气,任命的爬起来抱着被子回了主卧。
当然,这是不外传的秘密。
大概,这就是这个度假村的特色吧,房间里还洒了淡淡的玫瑰精油,闻着就让人觉得精神放松。
“以后,别叫我封先生了,就叫我景墨吧,或者墨,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而我,就叫你染染,从今以后,你就是你,再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要帮她找回真正的自己,他要她,做他真正的妻。
她一直压抑着苦等着隐忍着,申请回到中国来,就是想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眼不见心不烦,可苏染也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三年的相处到底还是开始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很多时候不用言语来可以猜透对方的心思。
如果那一天她不是正好掉在了封景墨经过的快艇上,怎还可能有命在。
不过现在,只有安静的寥寥数人在空档的池子里泡着,光看,就觉得浑身舒坦了。
只要戴着这条手链,就代表着受封家的保护,苏染无论身处哪儿,都不会有人敢为难她。还有,这手链代表了封家百分之十的股份,谁得此手链,谁就能成为封家最大的股东。
“孤枕难眠,难以入睡。你是特意回来陪我的吗?”
其实已经不需要再听下去,苏染已经知道答案:“那言熙和一一呢,怎么会那么巧。”
他还未睡,应该是在浏览当天的新闻,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了三个多小时来到云深温泉度假屋。
只是这一切都像是海市蜃楼,现在被全部打破,就算她可以维持表面的平静,却无法做到内心真正的安宁。
所有的过往就像一把利刃,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往她的内心更加深~入几分,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天气再冷一些,加之放假的话,可以想象这里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
“嗯。”她点点头,却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
过去的事情不用回想就又开始出来作祟,日夜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封景墨看到她回来,只是轻轻挑了挑眉,这是非常惯用眉毛的细微变化来表达情绪外泄的男人,苏染明白,其实他一直在等自己回来。
宋磊被急召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兴奋彷徨又焦虑的容铭远,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变成这样。
一人一碗。
当然最清楚的,莫过于自己那决然一跳,那呼啸的冷风,凄厉的叫喊,冰冷的绝望,如今再度犹言在耳,吓的她蓦然睁大眼,惊喘连连。
可除了这个法子,她真的不知道下面的路该怎么走了。她真的需要静一静,看一看,理一理,想一想,所以,答应:“好,给我半个月吧,让我好好想想。”
又害怕他们发
当然,张云漫是清高的,她一直谨守着自己的本分,从未有过任何僭越的举动。直到宋若初难产意外去世,她才觉得自己可以有机会,然而苏染的突然出现,彻底破坏了她的计划。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细枝末节,让苏沫觉得,她什么都可以忍让,什么都可以给她,以至于后来才这么肆无顾忌的掠夺她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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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景墨点头,那条钻石手链,确实是他太太的最爱,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同时,还代表着身份的象征。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现,所以急忙背过身去,突然,一张纸巾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是封景墨递过来的,她接了,轻轻道了谢,封景墨伸手搂住她的肩头,用宽阔的背脊挡住她全部的身影,附在她耳边低语:“别哭,会让孩子们发现异样的。”他没用纸巾,反而用自己温暖的指腹替她抹去眼角的泪。
“好,谢谢,打扰了。”轮到她买寿司了,她就挂了电话。
言谈中,又充满了对母亲的抱歉:“对不起,妈,我也让你失望了,我没有照顾好苏沫,她应该跟你在一起了吧,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当然爱。”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三年的时光,日夜的接触,她怎能不爱那两个孩子呢,他们就是她的生命啊。
她想去外面透透气,面对他们,她实在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妈妈,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懂事的封一一把小小的身体往chuang边挪了挪,“我跟哥哥可以自己玩儿,你不用管我们的。”
乔云深带她走出水深火~热的困境,封景墨却给了她第二次的生命,她抿着唇,实在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悄悄拉开了chuang边窗帘。
她的肚子上,竟然有了轻微的游泳圈?衣服是封景墨选的,他倒是选的很好,腰间围着的那块纱笼,完美的遮盖了身材的缺陷。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生真的太失败了,这么大年纪了,却一无所有,出了这个门,真的是天地之大,却无她的容身之所。
他对她的身段,倒是了如指掌。
她依然是封太太,她依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看似平静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等她们姐妹相认,她才知道,她的姐姐,一个有着与相同容貌的女人,已经快一步成为封太太,享受着封景墨无尽的chong爱与无限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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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深也有些尴尬,但又说没事:“染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一聊吧。”
虽然婚礼被搞砸了,虽然又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虽然苏染也恢复了记忆,可是对封景墨来说,这一切不过是沧海一粟。
苏染突然觉得不习惯他叫自己这个名字,因为觉得那是对他妻子的亵渎:“封先生,你还是叫我苏染吧,别叫我若初了。”
她面色微微发红,悄悄拢了拢耳后鬓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回答都不太适合,说不是吧,他仍旧会伤心,可说是吧,她又觉得情太难堪,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苏染加快脚步去办理了入住手续,拿了房卡,就往楼上走去。
“不,她是!”容铭远急切的有些口渴,从冰箱拿了两瓶冰水出来,自己喝了一瓶,另一瓶递给宋磊,“她是,她全部都想起来了,那两个孩子,也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也不是我的孩子。”
苏染觉得但凡有封景墨在的地方,她也被照顾的像个孩子,一双黑色的筷子递到她手中,他满满的赞美:“染染,你的手艺似乎又进步了,闻着就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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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景墨了很大的代价去保那两个孩子,但双胞胎孩子的生命力本身就比正常的一胎要虚弱很多,所以最后还是没能留住。
各种汤池应有尽有。她看到了路边竖着的简介牌子,这里有大大小小~三十六个汤池,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大开眼界。
“你不是证实过了不是吗?”
池子很多很多,每一个都有不同的功效,在月色下流连,在池水中辗转,泡的浑身都起了褶子,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怎么办,怎么办,他想了很多种怎么办,可每一种都让他觉得挫败,因为她现在生活的很好,无论他怎么做,都是对她的打扰。
宋磊一惊:“真的?你看到她了?”
他想喝酒,所以拉着宋磊过来陪自己,改为喝茶,两人坐在阳台上,一壶茶,斟自天明。
上面还清晰的刻着f&s的字样。她曾经以为那是自己与封景墨爱情的见证,现在想来,不过一场笑话罢了,是她霸占了人家的身份,剽窃了人家的爱情,甚至还有丈夫和孩子。
她将被子放在chuang上,站在chuang边尴尬一笑:“封先生,你怎么还不睡啊。”
孤儿院已经重新被修葺过,面积也比过去大了一倍,收容的孩子也更多了些,在乔云深的手上,她完全不担心会有任何的差池。
苏染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怔怔看着封景墨:“景墨,你……”
而那时候苏染已经昏迷很长时间,剖腹产取子后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才醒来。
离开的
那晕眩过去,才起身回房。
等她走远,黑暗中那个人影终于踱步而出,捡起她掉落在地的艳丽纱笼,手,不自觉的握紧。
真巧,那么极力想要避开,居然又撞上了。
是老天的成全,还是恶意的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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