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昇勾唇，面上表情不明，乔辛雅向来猜不透他的心思，当下更是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你答不答应？”

他的表情，那么认真，不像是在说假话。

指尖，点了点烟灰，慕子昇幽幽得吐着烟圈，眸光，含着隐忍的柔情，深深的锁着她，“辛雅，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

乔辛雅不解，抬眸看他，慕子昇冷眸，指节，扣着桌面，缓缓道，“我说过，豪门水深，只会让外界知道该知道的事。”

“什么时候胆子变那么小了？”

意识到这一点，乔辛雅开始深深的厌恶起自己，她不该，再对他抱有希望，她的心，应该给霍向风，而不是糟蹋在这个曾伤她至深的坏男人身上。

纵使心跳得再快，那张精美绝伦的小脸，已经恢复了常态。

“所以呢？”

听他这么一说，乔辛雅心里顿时好受了很多，瘪了瘪嘴，才看着他小声道，“这么晚了，我想回去了。”

“为什么？这篇新闻的目的，一，拿苏婧杀鸡儆猴，告诫外面的那些女人不该碰的就别碰，二，将你曝光，坐实了你是慕太太的身份，如果说四年前他帮着你离开，那么，四年后的现在，他觉得是时候要让你回来了。”

乔辛雅怔怔的看着他，潋滟的水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而乔辛雅，显然也意识到这照片的不对劲，咬着筷子喃喃自语着，“现在的狗仔也太厉害了，都能潜伏到慕园里了？”

慕伯父这么做，恐怕也在警告她吧……

乔辛雅僵了僵，“……我去换一套。”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已经嫁给了霍向风，我真正想要在一起的人，是我的疯子老师，而不是你——慕、子、昇。”

“不想。”

她说，语调冰冷，而坚决。

错，都在她。

提到苏婧，慕子昇放下筷子，转而掏出一包烟自里抽了支烟出来，利落的点上，吸了口才缓缓道，“我13岁那年，被人推进水里，我以为是苏婧救了我，对她，我是感恩，但后来，却发现不是，所以我没必要再对她负责，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也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

她低着头暗戳戳得骂他，慕子昇微微眯眸，重新拿起手机点开图片来看——

感受着光线，乔辛雅缓缓睁开眼，脸上，还挂着泪渍。

松开她的手，慕子昇上车离开，徒留得乔辛雅僵在酒店门口，风中凌乱。

那一明一暗的交错间，眼前，蓦地浮现出laura流血的狰狞面孔，乔辛雅吓得喉咙发不出声，慌乱间，跌坐在地，无助的紧紧抱住自己，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慕子昇……你在哪里？我怕——”

是这个意思吗？

赛赛懊恼，适时，慕子昇拉了下乔辛雅的手，十分自然得替她理着鬓边的碎发，而后，偏头看向赛赛，意味深长的道，“她怕黑，好好照顾她。”

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乔辛雅换好衣服自浴室里出来，慕子昇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第一次，她看着他的背影，淌出了几许落寞。

慕子昇微微眯眸，薄唇，紧抿成线，那幽深的视线，淬着危险，落在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上——

唇角，向下弯了弯。

乔辛雅哭的泣不成声，慕子昇微吸了口气，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不关你的事，别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他这么说，乔辛雅这才觉得嘴巴苦得厉害，忙将那鱼吐了出来，扒拉了好几口饭才咬着青菜小声支吾着，“骗你的事，你要气就气我一个人好了……”

慕子昇抬头，漆黑的眸，直直望进她泪光涟涟的星眸里，“我知道，听凌寒说了。”

她的衣物，都还在。

“……”

乔辛雅是真怕，她让赛赛跟她住一个房间就是因为不敢一个人睡，laura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一时间，她真的接受不了。

“……”

眸底，含着戏谑。

腰间，那道被他一手撕裂的口子，若隐若现。

“看我心情。”

乔辛雅：“……”

乔辛雅垂眸凝着那只微颤的手，深吸了口气，舀了口汤缓缓喝着，压下心中隐隐升起的不安。

“……”

她抱着他，胸前的那抹柔软蹭得他心猿意马，慕子昇的黑眸，闪得晶亮，呼吸加重，连嗓音，都浮着那抹情－欲暗忍的磁哑，“你别抱得那么紧，我很难走。”

乔辛雅整个人都木木的，神情很不对劲，慕子昇看着她，这才发现她的手被碎瓷片割伤，眉头，好看得皱起，“怎么这么不小心？”

承受着如此灼热的视线，乔辛雅彻底的心慌意乱了，碗筷，刚一触到流理台便松了手，伴随着瓷器撞地的尖锐声响，乔辛雅吓得惊呼出声。

言外之意，他是说，他的心里有她，也……仅仅只有她。

乔辛雅不满得嘟嘴，总觉得自己被他绕了进去，主动权完全被他掌握，她只有听他的份儿了。

“你也知道这事是你错了？那好，离婚的日子我说了算，我想什么时候离就什么时候离。”

“他说有工作上的事要跟我谈，我还没同意呢就拉着我走，等回头就看到你上车了，追都追不及。”

而赛赛，看着她新换的那套衣服，眉头，拧得都纠在了一块儿，“乔经理，你的衣服怎么跟出门前不一样了？”

醇厚，清冽的嗓音，就这么灌入她的耳里。

第一个女人……

“好，我送你回去。”

乔辛雅听得一知半解，慕子昇随手拿起筷子敲她的头，力道并不大，“你觉得，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拍到天天和小北？谁又能将媒体和舆－论掌握在一个大方向上？”

手，一顿。

乔辛雅起身，匆匆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几乎逃也似的，冲向厨房，步伐，稍显凌乱。

她没哭过，他也……没有柔情过。

嗓音，含颤。

乔辛雅心中有愧，咽下一口汤，抬眸，噙着一抹恳求看着他，“你说明天带我去见天天和小北，可不可以把他们带出来见我？”

毕竟，当年，她借了他的势力，却又瞒着他逃了出来，说实话，她一回国，不敢直接去慕园找天天就是因为害怕慕荣华。

“以慕园的安保系统，连苍蝇都飞不进去，你觉得狗仔能混进去？”

现在，恐怕不算了吧。

霍向风最多……也是个前男友。

乔辛雅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她看着天板，面对赛赛的质问，悠然解释道，“对慕总而言，我是前妻，对你们的霍总而言，我现在是他的妹妹。”

“妹妹？”赛赛诧异。

“嗯，法律意义上的妹妹，我和他，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