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个亲信一见,连忙过去扶了一把。发现自家老爷的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
马祥麟一听奇怪了,接口道:“怎么不能算,侯爷不也是大明的官员么!”
“精锐,精锐,绝对精锐”商贾喃喃自语着,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常态。
现在的情形,让钟进卫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像电影电视剧中仗势欺负人的那种,而且他也不耐烦这些礼节,就直接问那商贾道:“你是何人,去哪里,车上的是什么东西?”
钟进卫这时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分心观察远处的车队而说漏了嘴,就改口道:“算,当然算,我不就是大明的中兴侯嘛。”
于海静自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认出来,他走了一段路之后,在钟进卫身后问道:“侯爷,这人明显撒谎,他肯定知道这粮食最终是送到关外去的。要不要回去抓了他?”
“脸熟,你认识,人家是从京师来,难不成还是你家大舅子不成。”大胖子商贾训了他一句,然后坐回车里,继续押送粮食往张家口而去。
于海静稍微催马上前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朝廷的中兴侯。”
周围几人一听,心中暗暗感慨,确实是这样,还有多少人记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八个字,都是一群谋私利的人。
钟进卫估摸着范永斗收集粮食,怕是又要往关外运。
钟进卫身边的白杆军包括马祥麟都是盯着他的,商贾因为撒谎内心有鬼,所以在这并不长的时间内,被吓得快坚持不住了。
钟进卫在靠近车队的时候,就开始减速,但三百骑兵所带起的尘土还是越过他们,盖向了车队。
“就是张家口的范老爷啊,做生意童叟欺的范永斗范老爷。”商贾赶紧介绍道,他原本以为范永斗的大名,应该都听说过。
“侯爷不就是么,而且拿得少,做得多,可谓大明官员之楷模!”于海静一见气氛变得有点沉重,就出口举例道。
马祥麟和张凤仪知道中兴侯是问于海静的,就看向那支车队,并没有答话。
马祥麟对钟进卫的话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大致的意思还是懂的,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却还谦虚道:“食君之禄,自当做忠君之事,这是做臣子的本份。”
钟进卫本想着直接问出范永斗的下落,然后一举先把贼头给擒了。但这个商贾一问三不知,他就沉吟了起来。
刚好有一阵风吹来,把扬起的尘土刮走了,商贾这才完全睁开了眼,马上发现这些骑军好像不是附近的宣府军,不由得一愣。
确实,范永斗的大名,钟进卫确实听说过,他不动声色道:“原来是他。”
“老爷,刚才那个侯爷身边的锦衣卫好像有点脸熟。”他的亲信提醒商贾道。
张凤仪没办法跟过去,因为他手下全是步军,她只好带着七百白杆步军加快速度赶路。
等白杆军去远了,那个商贾才回过神来,腿脚打颤,似乎站立不稳。
说到这里,他用手一指前面的车队道:“这么大的车队往宣府镇而去,究竟是做什么的?”
张凤仪也侧头越过夫君的身子,看向钟进卫,心里想着中兴侯有时候的言论确实奇怪。
其实他是知道范永斗收购粮食往关外运的,这在张家口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是他不知这支军队的底细,因此不敢实话实说。
于海静控制着马稍微往旁边偏离一点,脱离了钟进卫身子的阻挡,往前面望了望,然后回答道:“怕是前往张家口做生意的。”
钟进卫没有回头,他伸手往后摇了摇道:“不用,等他先把粮食给范永斗送过去,再当贼赃缴了,回头还能给灾民多点粮食。”
不说宣府,听说范老爷把他的票号生意都做到了京师附近,应该很有名气才对。
钟进卫一听,连忙抬头沿着马祥麟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前方官道右侧的野地里,有几个人在追逐。隐约能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在逃,后面几个手拿兵器的人在追。
阳光照在他们手中的兵器上,一闪一闪的,正是这个太阳的反光,吸引了马祥麟的注意。
钟进卫心想,这还了得,在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行凶。他把手一挥道:“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马祥麟一听,一夹马腹,“嗖”的一下冲了出去,有一小队白杆骑军也紧跟而上,往远处那几个追逐的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