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比洪剃头还厉害的官兵来了。”
紫金梁毕竟是老大,看到官军还没有现出身影,自己这边就已经怕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窝囊。
或者等战事打多了,有了一定的人力和财力之后,这种情况会有所改变,但现在才造反没多久,一直处于逃命的阶段,就只能先这么维持着了。
不粘泥听得点点头,可总觉得隐隐有点不对,却又想不起来,他本是个急性子,想不起来就不再想,抛到了脑后。
自己这边也就三四百骑的样子,而敌人怕是有几千骑军吧。要是步军对上骑军,那非得要几倍的兵力,才有可能打得赢骑军。
不粘泥首先得到了这个结论,脸色当即有点变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有他们打不过的敌人在追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五千多人能不能抵挡的住即将出现的敌人。[
至于那些士卒携带的细软,都绑在他们自己的身上。这点虽然不是很妥,但他们自从成军之后,一直是边打边走,边走边打的情况,细软不绑身上,很可能就没了。
这些逃回来的骑军快到己方阵列时,开始减速,然后分辨自己的首领在那里,跑过去汇报情况。
不少义军中人长嘘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人。甚至有乐观的人想到,骑军兄弟不会是把那些明军夜不收给杀了,然后收兵回来了吧。
首领们看到这个情况,杀那些逃回来骑军的心都有了。都这么没有眼力劲,不知道这边需要得是振奋军心么!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只猜到了数量,没有猜对对象。
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快就失望了,先是看到那些骑军兄弟们跑得很快,再近一些后,能看出他们的脸色惊慌。这些迹象到他们脑子里一综合,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些骑军兄弟们是在逃跑!
在义军中的很多人在心里暗自向满天神佛祷告,希望来的官军没有多少人。
于是,他开始纵马在队列之间跑起来,边跑边喊:“兄弟们不要怕,官军也就是那些将领的家丁厉害一点。现在能打的兄弟都在前面,只要扛住了冲在最前面的家丁,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了。”
队伍还没有完全静下来,但此时耳朵尖的人已隐隐听到了隆隆地马蹄声。紧接着,看到官道方向尘土飞扬,规模虽不是很大,却预示着有骑兵群向黄河渡口而来了。
他正想找紫金梁商量的时候,就发现正对面的那个方向,也就是骑军逃回来的那个方向,传来了更大更响的马蹄声,扬起的尘土覆盖了半个天空。前面那些骑军兄弟们所带起的尘土和这一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下不用商量了,任何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看出来了,追赶那些骑军兄弟们的,是非常非常多的官军骑兵。
所以各头领都没有要求士卒们把细软扔掉或者堆到一处,大家都是穷疯了的人,要是细软离开了身,还能不能找回来就难说了。因此,头领们在这一点上,颇有自知之明,没有下一个会让大部分人抵制的命令。
首领们铁青着脸听着他们禀告,结果却还是弄不清明军到底来了多少人,气得这些首领纷纷怒骂这些饭桶。
他悄悄靠近高迎祥,低声道:“舅舅,这仗肯定打不赢的,与其被明军剿灭在这黄河滩上,还不如回陕西。”
高迎祥正对眼前的情况发愁而烦,听到外甥这么一说,更是烦躁起来,冷着脸看向李鸿基道:“休得乱说,敌人都没看见,怎么能自乱了阵脚。”
训完之后,他又转回头去看自己的那些手下,并不时吆喝或者鼓舞一下。
李鸿基见舅舅不听他的劝,不会审时度势,刚愎自用,心中暗叹了一声,示意了李过,不显眼地往浮桥那边移动起来。
终于,马蹄声越来越近,官军开始在岸坡上露出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