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倏然响起声音吓了她一大跳,猛地回头,看到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的人是谁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刑部侍郎连忙转移注意力,大喝,“谁回来了!说清楚!”
这一刻,怀瑾才真正注意到从站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他的手就一直在抚着她那处断发,更不会相信自己只是断了几根发丝就被他拿来大做文章。
嘴被软软的物体贴上,秋离枫睁开一条细缝,看到她的眉眼就在眼前,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后,心底,仿佛掀起千层浪。
那还带她跳下来!
“你可真狠。”他埋怨,紧握着方才手腕翻转间接住的那缕发丝。
说完,怀瑾绕过他离开,他突然伸手拉住她,“金牌不要了?那么,方才那批银子的下落呢?”
黑眸冷冷眯起,“来人,将刑部侍郎送到外边去散散步。”
怀瑾没想到他开口又是熟得不行的样子,有些愕住,然后不自在地又拢了拢衣袍,“最近逃命的机会太多,所以勤加练习了。”
难道是同一个师父?
他姥姥的,简直跟他的面具一样,就是只狐狸!
刑部侍郎连连点头附和,只希望能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往别处去了,却不知他带着她跳入水中,但这些人的头还是很谨慎的,让弓箭手往水里射箭。
“听说过,没做过。”他轻笑,将令牌递给她,怀瑾伸手要拿,他又飞快缩回,让她抓了个空。
“回爷,今夜并无露水。”李培盛答道。
靠在她胸前的祈天澈缓缓抬起头来,俊脸上出现了一抹苍白之色,嘴角挂着的血渍竟让她觉得生出一股妖冶之色。
“你……”
底下的人看着上空犹如九天玄女下凡的女子,白衣飘飘,灵活地运用手上的武器轻松自保。
祈天澈望了下外面漆黑的夜空,“走走?”
“饷银的下落我会自己找!”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君无戏言。”
“刑部缺了个尚书,若是再缺一个侍郎断也不会怎样,你说呢?”祈天澈把玩着她的发,正是刚被她削断的那一处。
“踏雪无痕和踏水无痕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个师父,你不是师兄难道是师弟?”她嘀咕。
祈天澈俊脸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下,依然只是盯着她不言不语。
男人这会倒是很主动的让道,怀瑾满意地笑了笑,神神气气地负手在后打他面前轻快地走过,然而,还没经过完,一抹金光让她停了下来。
怀瑾又囧了,好吧,既然他也认定她忘了他了,也希望她忘了他,那她就干脆忘彻底好了。
怀瑾躲不及被他俯身禁锢,她望进他深幽的眼,依然沉静,却也多了一抹跳跃的怒火,跟她昭告——他生气了!!
他温温和和地讲述着,怀瑾长了见识地点头。
本以为已经走了的他,声音又突然幽幽传回。
“我还是觉得自己丢失的东西还是靠自己的本事拿回来的好。”虽然肖家的荣耀固然重要,但是她的终身自由更重要!
“我还要赶场,很抱歉打扰你散步,你继续。”怀瑾说完,将他的衣裳递给他,施展轻功离开。
说罢,在她刹那间的怔忪时飞快地在她颊边偷得一吻,旋即眨眼间消失在这黑暗的夜色中。
然后,她脚尖轻踢,竹子反弹回去,手摸下发上的天蚕丝,再一个回身,凌厉一划,竹子瞬间被细线般的天蚕丝劈开两截。
“踏雪无痕,现今天下轻功就属三种能排在江湖排行榜上,踏水无痕和踏雪无痕,还有最厉害的一种,就是已经失传了的鬼魅无影,所以,若你练成这踏水无痕,除了失传的鬼魅无影,普天之下怕是没人能追得上你。”
刑部侍郎只觉得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这般折腾了,但还是赔着笑脸转过去,“殿下还有何吩咐?”
怀瑾很配合地用力点头,然后,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她的断发上了,她并没有发现顶上的脸瞬间阴沉。
“才三个。”
“那你会的那个叫什么,师兄?”怀瑾出其不意地试喊了下,然后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别人都说不知道皇太孙生起气来什么样子,因为他常年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就连此刻也是,根本看不出他在生气了,喜怒无形更叫人可怕。
怀瑾轻然落地,箭矢便铺天盖地袭来,她舞动手上的天蚕丝抵挡。
坐在刑部大堂上的男人,如玉般的面容清冷若霜。
男人闪到她身边,撩起她的发丝正要放到鼻端嗅闻,一抹细细的流光闪过眼前,被他拿起的那缕发丝已然断落。
若非秋离枫说那个鬼魅无影已经失传,她恐怕会以为这男人使的就是。
男人发出无奈地轻叹,“军饷就在宰相府。”
“臣……臣弄丢了太孙妃娘娘。”侍郎害怕地认罪,就怕一个不小心不止连官都没了,命都会被他们玩没。
怀瑾抬头看去,竟不知他在哪个位置,不甘地飞身找了个来回,确定他是真的走了才离去。
他庆幸自己闪得快,否则鼻子都要被削下来了。
怀瑾拉着他破水而出,两抹白有些狼狈。
她敢肯定,这男人若玩起阴狠来没人比得过他!
但,对方好像也有了针对她手上玲珑镯的方案,破网而出后,紧接着两根竹子凝聚内力朝她两面夹攻而来,若是被弹中的话就等于是空中的飞鸟被打落地,无法逃出生天了。
“好!一言为定!”只要他不用轻功,凭她三种绝活,再加上现在又添一轻功,相信那金牌于她简直就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
祈天澈没有回应她,一路冷着脸抱着她进了临时的睡房,然后一把将她丢在床上,高大的身形也跟着笼罩上去。
祈天澈这才放下茶碗看向她,淡淡地说,“缺一个抱枕,自是睡不着。”
怀瑾自信满满,斗志激昂,战斗力更是飙升到最佳状态。
闻言,秋离枫一怔,“你是故意引他们来的?”
早在靠近刑部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人在找她,所以索性大摇大摆地回来了,只是没想到这厮也醒来了,显然这刑部突然这么热闹是他搞的。
怀瑾抬头看去,就看到祈天澈坐在那里,拨着李培盛刚给换上的热茶,低垂的眉眼让她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所以,他极有可能是肖燕的师兄?换言之,也就是她的?
箭如雨下,黑暗的水中,怀瑾感觉到紧握住她的手突然松开了,她睁开眼接着倒映下来的月光,看到他下沉的身体,霎时心惊!
“殿下息怒,是底下人疏忽了,恳请殿下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刑部侍郎扑通跪下,这皇太孙在皇上面前说一句顶别人说十句,若是他真的看刑部不爽,要皇上废了刑部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殿下……”
反应过来的怀瑾气得抬袖抹被他亲过的脸颊,“下次再见到小心他的臭嘴!”
她看了眼那些人离开的方向,有些败兴地轻叹,“还是给丢了。”
皇太孙雷霆大怒,要他们若是不立即找到太孙妃、或是出了什么事,他要刑部永远成为历史!
祈天澈抬袖抹去嘴角的血渍,对上她焦急的眸,静谧无声。
秋离枫迅速用内力烘干了自己的衣裳,脱下外衣给她披上,怀瑾很确定自己的内力恐怕连一条小内内都没法烘干,可见他武功有多深厚了。
“殿下、大人,回来了!”门外有人欣喜地跑进来禀报。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她警戒地问,在东宫禁地他两次出现救了她,在这样的夜他又那么巧合的出现,手里拿了她的免死金牌,还告诉她饷银的下落,如果只是一个无聊的人逗她玩玩而已断不可能知道这些。
“你失职?你又如何失职了?”
轻轻的两个字眼却让刑部侍郎心尖一颤,忙作揖,“殿下,臣也是斗胆猜测,斗胆猜测。”
怀瑾置之一笑,“你如果放下金牌,马不停蹄地滚离我的视线,我不止对你感恩涕零,我还会每日三炷香供着你。
拜托!那向来是皇帝的承诺词!不过,他说这四个字好像跟他的气场和气势都蛮搭的。
“殿下,娘娘兴许只是出去走走,您别别担心。”可怜的刑部侍郎好不容易才求得放过,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觉得天要亡他!
她走过去,“我就说嘛,大牢你哪住得惯,还是回你的承阳殿去吧。”
这时,怀瑾打了个哈欠,男人放下她的发,将她搂在身侧,冷声道,“罚你们都出去淋一下露水,淋不到太孙妃这般就提头来见,明日告诉本宫露水有多冷,本宫也好知道本宫的太孙妃受了多大的苦。”
“假以时日,这踏水无痕怕真被你练成了。”
听到‘人家’,某人眼底灼灼,看着她抓着自己的衣边,白嫩的指腹在上边的云纹锦绣上来来回回扫荡,抬眸,又是一片清冷,不,应该说比方才冷了好几分。
此时的刑部大牢亮如白昼,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差没将刑部翻个底朝天。
“臣……臣不敢。”刑部侍郎深深低下头。
听到还有,怀瑾立即抬头,认真聆听,但是——
祈天澈起身走向她,“无露水?嗯?”
“他姥姥的,难道真是识人不清,阴沟里翻船?”她嘀咕,捡起地上的石片往河里掷去,掷出几个浪。
怀瑾愕然抬头,浪费那么多时间他居然是在帮她整这些人?他是为了她才这么不依不饶?
可惜,他依旧面无表情,除了那声师兄落下后,他抬头看向她外,也不知那是意外还是疑惑。
“祈天澈,你别想对我用那一套,要知道我一根手指就足以对付你这个绣枕头!”她竖起来的还是小指。
被耍的怀瑾怒得两眼冒火,“别逼我动手!”
“嗯?”冷光眯起刑部侍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蔫蔫地领着刑部所有人出去淋露水,顺便剪发。
当怀瑾赶到肖默真正告诉她的地点,城西溪边时,并没有看到她买通的乞丐,她急了,要是那个乞丐贪图那是块金子打造的令牌拿了就走,那她不是白忙活一场?
然而,轻功到了怀瑾这里却仿佛找对了主人,在两根竹子夹击而来时,一个提气,旋身飞窜而出。
就在这时候,一抹白影疾飞而至,凝聚内力形成一个半圆的光圈为她挡住朝她射来的利箭,再提气一推,利箭反弹回去,他转身揽住她的纤腰飞身而去。
怀瑾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试着推了推他,居然纹风不动!
“慢着!”清冷的嗓音又响起。
如果她再踹他一脚的话他会不会就嗝屁了?
一个大男人身体这么弱,动不动就吐血,他真的是从小养尊处优?
这时,颈畔一凉,她的衣襟居然被他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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