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心里甜如蜜,“矜持点嘛,你应该说,在遇见我的那一刻起才开始画圆。”
燕王扶起她,双手捧起她的脸,“雪儿,看着我,你知道自己是谁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燕王的盔甲已经换成一袭深色锦袍,给人一种华贵威严感。他身边搀着的女人经过梳妆打扮后,一袭海棠红罗裙,款款而来,绝代风华。
燕王顿时无话反击了,无奈地笑着指指她。
闻言,怀瑾目瞪口呆,看着被他紧握的双手,不敢置信,“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
闻言,大臣们很是欣慰,皇上终于又是他们认识的皇上了,一回来就如此操劳国事,就连在如此大典上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国家大事。
“走吧,宝宝贝贝要见奶奶呢。”怀瑾牵着两个孩子出来,对他眨眼笑道。
当年,先帝得知容雪与燕王相恋,并且已到了互许终身的地步,当时的燕王又如此出类拔萃,训练出的铁骑兵个个骁勇善战,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先帝不想这个儿子就此毁了,于是故意答应燕王愿意见容雪,却不知这是一场鸿门宴。
她悄悄拉扯坐在对面的男人,脑袋凑过去交头接耳,“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好了,外边天色也暗了,我已经吩咐下去,让厨房准备晚膳了,今夜是咱们一家子的团圆之夜。”
祈天澈在她的眼神鼓励下,上前,对着自己的母亲,真心地喊了声,“娘。”
“可是,不是……”
是很正常吗?喔,是喊错了,应该喊父王。”怀瑾强忍笑意。
燕王老泪纵横,上前拍拍妻子的肩膀。
“管家,快!拦下皇上他们!”燕王紧握住容雪的手,对外大声吩咐。
燕王急了,“你娘说是就是!真是越大越不听话!”
燕王将她的双手握在胸前,笑道,“你说的,我们的儿子。”
“说得好像过去他归你管似的。”怀瑾小小声地嘀咕。
身子往老公身前一挡,“燕王,麻烦你收敛一下可好,这样盯着别人的丈夫很无礼的。”
“唉!真不好玩!亏我还装了那么久的淑女呢,装淑女很累的知不知道!”怀瑾托腮看着下面倒得横七竖八的人。
若以死谢罪能让皇上回宫主持大局的话,他明日就试试。
“总要留点不会的给你表现嘛,不然你会没安全感的。”
“又不是我爹。”
啧,不得不说,这想法好不入流!
……
这苏敬可不敢跟了,一不留神,那大刀朝他劈来他可就没命了。
苏敬无语,他此番来就是要找肖晋南这个父亲帮他去劝她女儿的啊。
“叫爹!”知道她嘴巴有多厉害,燕王聪明地打断。
“那你想如何?”旁边的皇帝温柔笑问。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白色软纱飞过来,卷住苏敬,慢慢地将他往下降落。
原来,竟是太孙妃,呃,不,皇后娘娘,她已然不知何时跑到那边上去了。
“不管是叔还是兄,还是爹,我总比你小吧?大嘛,皇后还不够大吗?”怀瑾说完,得意洋洋地奸笑。
“娘的好儿子!娘对不住你……
“老夫,老夫真的跳了。”苏敬就料定她不会真的让自己跳。
怀瑾坏坏地勾唇,嗖地钻出马车,倚在车厢前,凉凉地笑道,“苏大人,跳吧,刚好让我们的马车碾过去,也算是红毯式欢迎了。”
闻言,昏倒中的臣子们惊坐起,连滚带爬地飞奔出金銮大殿,不停地喊着,“娘娘饶命!”
可是——
眼见地看到肖家大媳妇凌珑郡主同肖家大儿子肖默要离府,他赶忙过去。
“他的眼里都是笑,他走路生风,他看我的眼神,很激动。”
皇后双手撩开额前的珠帘,最后嫌碍眼,直接取掉凤冠,随手一扔,咚咚咚,滚下白玉石阶,滚到臣子们的脚下。
闻言,祈天澈眸色微闪,不可否认的,心里有些局促。
怀瑾又回头瞧了一眼,明明他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肃好吗?
其实也就是跟斐然的父亲留下的遗书差不多。
他们失望了,他们的皇上就是宠妻宠到没底线,没天理。
然后,白纱收回,在半空中如舞般,回到已然站在宫墙上的女子手里。
皇上的声音响起,“朕昨日命令你们将朔夜国国土统计好,结果在哪?”
她也可以顺便去瞅瞅这朔夜国的皇陵有啥宝藏啊。
而大部分大臣们担心的是,他们的皇后娘娘今日出奇地乖巧,顶着厚重的凤冠,姿态端庄,颇具有母仪天下的威仪,这后面会不会还有什么是他们承受不来的事?
凌珑对苏敬莞尔一笑,“回苏大人,我们要回娘家用晚膳,苏大人要跟吗?”
许是出于愧疚,先帝将梧桐苑赐给她,让她得以远离六宫,却不曾想这是害她的开始。
“唔,喊自己的父亲做爹不
。
“没大没小,丫头是可以随便叫的吗?”她机智地反击。
“嗯。”
“哼!”肖晋南又甩脸色给他看。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这样坚信着,以后也会一直坚信下去。
怀瑾看到祈天澈终于彻底敞开心接受这份母子情,由心的笑了,眼眶也微微发热。
就见儿子儿媳在树下相偎。
而淡定了一整天的某男到了夜里终于彻底表露他的兴奋,而他表示兴奋的方法是榨干孩子的娘。
“是我们家的!”李培盛厉声纠正。
皇贵妃当时就盯上了容雪这只小白兔,一个月后听闻她有了身孕,恰巧得知太子无法有子嗣的消息,于是将计就计,在容雪的饭菜里下毒,那是一种慢性毒药,久而久之会开始变痴变傻,到最后完全疯癫。
一下子就跑得一干二净,除了——
瞧燕王那激动得像中了彩票的表情,再看他一身华贵威严的穿着,啧啧……想一来就振父纲啊,她家男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好么。
头发!
容雪脸色微红,低下头去。
完了!她刚才在这个婆婆面前没大没小,不会留下什么坏印象吧?
怀瑾又低头看向脚边的劈风,“狗果然是人类最好的朋友,绝对不会干坑自己的主子的事。”
“嗯唔,我喜欢……”
就连平日里最好说话的凌珑也如此态度了,苏敬完全深深体会到自己有多遭人嫌了。
“明明那么不肯吃亏的人,怎么遇到我就变成傻瓜了,嗯?”
“怎样?那老头跳了没有?”怀瑾迫不及待地问。
“贝贝早就习惯了王府里的厨子做的菜。”燕王笑吟吟地揭穿。
咚!
“为夫想的,奈何你听不懂。”
他扬起宠溺的笑,赏了她一个爆栗,才将她抱下来。
“老夫恭迎皇上回宫。”城墙上的苏敬喊,以为是自己这招见效了。
怀瑾笑了,这李培盛说话的口气越来越上道了啊,物理类聚吗?
“谁说我吃亏了,这样子,我可以怨那老头一辈子,不爽的时候可以偷偷扎他小人,咒他下辈子只能拥有一个女人!”
“皇上止步,皇上止步啊。”
”这声娘喊出后,容雪立即抱着儿子崩溃大哭,“你受苦了,都是娘不好,娘没能保护好你。”
燕王愕了下,与容雪相视一眼,完全被逗乐,“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没大没小了。”
原来他那时就已经知道了,所以那夜特别激动,还从那时候起特别关照她的手,亏她还以为他突然得了恋手癖呢。
“是他娘亲口说的。”燕王将容雪往前推了一步。
“贝贝家的!”贝贝稚嫩的嗓音也紧接在后。
“爹。”怀瑾乖媳妇地喊,在燕王喜滋滋的时候,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作为同行,我还是蛮佩服你的。你气了先帝那么多年,我建议你现在就跑皇陵去跟先帝坦白这件事,也许他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也不一定唷。”
容雪有些懵,“皇上?”
王府大堂上,茶烟袅袅。
很是得意地说完后,转身去逗孙子,然后一个劲地哄孩子们喊他爷爷。
……
大殿上,有臣子昏倒了,被吓的。
“哼!”肖晋南发出第五十九声,直接走到武场耍大刀。
“你昏迷了一整日,外面天色已快黑了。那场战,自然是赢了,而且你儿子赢得很漂亮。”
他又看向燕王,轻笑,“那也不能证明我就是你儿子。”
她以为需要守一辈子的秘密,他居然已经知道了。
装昏的大臣们,转醒的大臣们开始发抖了,暗自祈祷皇上别跟着胡闹。
“哦,去燕……”肖默才刚开口就被妻子悄悄拉住。
怀瑾摇摇头,“只要是为你好的事,都不委屈。”
“很好,你们都被赶出家……”
她坚信,她的父母一定不是故意遗弃她的,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是有一个人的动作比她还快,扑过去抱着宝宝贝贝又抱又亲,要把孙子疼到骨子里的感觉。
怀瑾感受得到他身上释放出的冷意,小手轻轻包裹上他的拳头,“祈天澈,别恨好吗?”
祈天澈回宫后颁发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将自己真正的甚至昭告天下,不过其中美化了先帝,将先帝拆散一对有情人的事改成迫不得已的苦衷,再是,宣布容昭仪当年葬生于火海,赐谥号安平。
祈天澈放开母亲,伸手牵着怀瑾过来,而后抬头看向燕王,这个突然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满脸不解地看向容雪。
众人都笑了。
“啊!”众人惊呼。
“喔!原来燕王你……”
闻言,燕王和容雪不禁失笑,这丫头,真是口是心非得很,让人又爱又恨啊。
剩下的包子和劈风,包子一遭到她瞪,立马把到嘴的揶揄吞回去,乖乖站在一边。
果然不能太快放心的,娘娘一天不吓死他们就一天不舒心啊。
“二位这是要去哪?”
怀瑾郁卒,她怎么给忘了,她家宝贝丢给他照顾半年了啊。
“老夫斗胆,敢问皇上,是否有何打算?”苏敬声音发抖地问,他千求万求回来的皇上,该不会拿这朔夜国来玩吧?
怀瑾抱着祈天澈的手臂,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孩子和爷爷奶奶玩耍,各自的脸上都闪着幸福的光晕。
刚才她的目光全在容雪身上,现在乍一看,还真是如此!
然后是,接二连三地跟上,整个金銮殿上的大臣们没被吓昏也得赶紧装昏。
“丫头,你要不要再把宝宝贝贝留在王府半年,我保证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燕王看到容雪对宝宝贝贝爱得不行的样子,趁机商量。
同时,让太子妃假装怀了身孕,在容雪生下一个儿子后,把孩子放在篮子里,再由人从屋顶上将孩子带走,所以,当时的容雪虽然已经疯了,但她昏过去的最后一眼是看到孩子被吊走,所以后来脑子里才会总觉得有孩子在天上飞,她的脑海里深刻的记得这件事。
“在边关,刘氓来的那一次。”他心疼爱怜地捧起她的脸,“你这个傻瓜,怎能什么都不说?怎能因为我宁可吞下所有委屈?这不是你怀瑾会做的事。”
这丫头,鬼精灵一个。
李培盛把折子接来,递上。
怀瑾在他们背后跺脚,这厮绝对是专业坑老婆二十年!
“也就是说,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有一个儿子,而那个儿子……”
“不用劝了,城门外那场战回来后,我们也不知道爹生什么气,谁劝都不管用,除非是燕儿。”肖默道。
这不,夜都过去大半了,红烛滴泪,床帐还在摇个不停。
他停下脚步,回身看去,就见老胖的身子慌慌张张地跑到跟前,对他哈腰,“启禀皇上,王妃醒了,请您留步一见。”
一直都披散的一头秀发此刻被挽成一个妇人髻,以往的少女纱裙也换成温婉大方的锦绣罗裙,整个人看起来端庄贤淑,完全没有半点痴傻之气。
祈天澈仿佛在梦中,回不过神来,呆若木鸡。
“咦!苏大人,你这是在练习爬行术吗?”
一把老骨头的苏敬已经爬到大门口,却还是被发现了,他好想哭。
“既然苏大人这么闲,皇上,宰相的位子不是缺着吗,赏给苏大人了。”
苏敬一张老脸僵化,回头跪地叩首,“求皇上娘娘放老夫回去种田吧!”
这一年,朔夜国史上开始记载:齐宁皇后能力好、手段高、嚣张彪悍、喜怒无常,目无礼法天地……此乃旷古绝今的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