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一一给众人赏了。
茉莉来了这儿学得很认真。杜鹃对她说:“小姐与我要去田庄上查看,还得拜访族里的长辈,你和账房先生把各处店铺的账簿好好核对仔细,再把从三月至九月的利银都带回来。”
今儿白日,温彩特意去了西山县的回马镇,探望了姚氏父子,因为早前她给的五千两银子,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家里置了一百亩良田,又起了一座新屋,前院住着女眷孩子,老姚和姚大就在后院里继续折腾缝衣机的事,平日里,连他们家的女人都不许打扰,为了安心制作,还买了几个下人侍候。
她的心也一阵酸痛,阖上眼,就能想到汪老管家以前的样子,脑子里又浮现汪氏的音容笑貌,一个没控制住,温彩的金豆子就不争气地滑落,她扭头拭泪头,却发现杜鹃也在一边无声地哭成了泪人。
三十五万两……
慕容恒要第二代缝衣机的样机。
茉莉哑然。
杜华愣了良久,方才回过神来,抱拳道:“我店里的账房丁先生不错。”
护院在院门禀道:“小姐,店铺上的管事们来了。”
白十两银子!
温彩嗯了一声。
他拿着手里的图,“雍郡王所言属实?”
温彩道:“你跟我久了,连你的心都大了。”
田耀祖当即给了慕容恒十万两银票作为订金,只待看过样机再付剩下的。
“小姐,老宅不能没有主人,你该与候爷建议,大房的子孙那么多,应该让黧三爷回来守祖宅。”
他累得气喘吁吁,蓦地回头,才发现温彩的马车已经走远,汪老管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滚将下来,摇摇晃晃跑到巷口,望着那越来越小的马车久久也不敢回转,直至马车消失不见,他还立在那儿,仿佛离开的不是温彩而是比他亲孙女还珍贵的宝贝。
一音落,厅上顿时就议论了起来。
茉莉不说话,只是奇怪地看着都在抹泪的二人。
这两台第二代缝衣机,是温彩从姚氏父子众多里头挑选出来的。
二安子道:“郡王爷让你们试你,你们只管演示。”
莉坐在那儿继续拨弄着珠子。
车轮辘辘,传出轧轧的声响。
温彩看了眼,转身出了大门外的马车。
“她怎有脸活着,应该一根绳子上吊死了才对。”
雍郡王府。
茉莉有些弦晕。
“小的谢六小姐!”
“店铺的账目可都妥当?”
二安子应声“是。”
天啦,这太可怕了。!
二安子搬走了两只箱子,抱拳道:“温小姐,属下得回趟京城,就先行一步。”
“是。”
也亏得慕容恒敢要。
温家这房人的子孙虽多,只有温青、温彩是在祖宅长大的,也是汪老管家瞧着长大的。汪老管家的心似被人剜割般的刺痛,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耳朵也不
两个绣娘诧异地看着这个像木马状的东西,左侧有一个轱辘,右侧像是垂首饮水的马儿,那下面还有一个针头,上头套好了线团,中间有一个木锥,上头放着一个像放纸鸢般能旋转的放线器。
杜鹃连连点头,“要真是这样,汪老管家一定会很感激的。”
杜鹃又弟了茉莉两个,却是一两银子一枚的,“账房先生得十两,你却得了二两,你知道为什么?”
不多会儿,厅里坐满了管事。
杜鹃笑着。
温彩起身道:“劳大家继续再接再厉,候爷是不会亏待大家的。杜华管事,你引荐一位接替布庄的管事,镇远候夫人现下要升你为京城店铺上的管事。”
温彩又看着茉莉,黑着眼圈,神态疲惫,瞧这样子定是一宿未睡。
小姐有什么错啊?
“汪孺人的孙女回来了,和离了,丢人现眼的,应该告诉族长把她拉去浸猪笼。”
温彩看了一眼,是雍郡王写来的,他已经和江南的首富皇商联系上,那人对缝衣机很感兴趣,三十五万两银子的价儿已经谈好了。
“好歹是条命,我看还是送到庵堂当姑子好了。”
“我又不是为旁人活,我为自己活,也为在乎我的人活,至于旁的,我就当是放屁。”
杜鹃轻声道:“小姐,两台缝衣机能卖多少钱?”
瞧瞧那速度,若是人要缝的许是大半个时辰,这东西却片刻就弄好了。
“你瞧本王是与你开玩笑?”
“好,升丁先生为布庄管事。杜管事这些日子好好拾掇拾掇,十月十八日前到镇远候府领差,记着带上你的家小。”
“好!”慕容恒应了一声,“后日辰时一早,你到我府里,我把样机给你。”
两个绣娘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
汪老管家追打了许久,一个也没追上,只气得嘴里骂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那年要不是我家小姐给你祖母请郎中,她早就死了!一个个全都没心没心肺……便是养狗也养熟了。”
难不成,他们非得逼死了小姐才甘心。
*
他操了把扫帚追过去,对着围观的族人大骂道:“没良心啊!我们老夫人、大爷、小姐对你们帮衬多少,你们还乱咬舌根。”
心里暗道:瞧来小姐和杜鹃对汪老管家的感情很深。
“先取一台出来,从绣房叫两个伶俐的绣娘来,田耀祖一会儿就要到了。”
“简直给汪孺人丢脸了,汪孺人可是朝廷封赏的节妇,怎么出了个这样的孙女。”
杜华要去京城了,而且还是大管事。
账房先生一天就算完了,可她却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
“你去吧。”
汪老管家年轻时间跟着汪氏来到温家,最是个忠厚实在的,一家子都在服侍汪氏,如今老了,再干不动了,却依旧尽心尽力地守着温家祖宅。
有了这种东西,要她们绣娘做什么?
茉莉难得看到这样的表现机会,越发认真、细致,生怕出了一丝差错。
姚家的婆媳见这样也能挣钱,也懒得管他们,由得他们去。
“那些个族人……他们……忘恩负义,小姐接济他们,他们还那样说小姐……”
温彩问道:“茉莉和账房先生把西山县店铺的收益都算清楚了?”
“好,启程吧。”
田耀祖垄断着朝廷百万将士的军服,光这一笔生意一年就能赚得上百万两银子。
今年,祖田和田庄都获得了大丰收,粮库里都堆满了粮食。当汪老管家说到大收成时,脸上的皱纹便盛放成一朵金灿灿的葵,那样的笑容、脸蛋,可不比阳光还要耀眼。
她也曾想过,改造成现代的脚踩式缝衣机,这样缝出来的针脚更快、更匀称,可后来发现,姚氏父子两人很用心,已经解决了如何让针脚匀称的问题,便是在机器下面加了一个较快的齿轮,用齿轮来带动布走动。
田耀祖立时就惊住了,“不是说京城出了两人使的缝衣机么?”
杜鹃想了片刻,“我粗略瞧了一眼,许有三千多两,与京城相比差了很多。”
“三十五万两,如何?”
黧三爷,大房二姨娘所出的庶子,比温墨小一岁,已经娶妻,娶的是京地一个小吏的庶女。
温彩可舍不得看老管家受庶子、姨娘的指派、闲气,就是汪氏在世时,对老管家也是敬重三分的。
而绣娘乙却乐了,“郡王爷,这是给我们绣房补的么,是不是说,往后我们绣房只管绣就行,这种缝缝补补的都可以省了?”
绣娘甲这才忆起来,对想,这东西只能缝,不会绣啊。
可是,要是再弄个会绣的东西出来,她们不是都失业了。
慕容恒道:“她不敢试,你来试,试好了,本郡王重重有赏。”
绣娘乙欠身,走到缝衣机前,像模像样地操作起来,不多会儿,就使得熟络了,一边使,一边赞道:“这东西还真好,比人缝快太多了,怕是得抵五六个绣娘,不,得抵十个,我的个天,郡王爷这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