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她就想办法把银子给锦园的管事送去,可是他没有再要银钱了,上回给的三万两或许还没有用完。
徐氏是个勤俭之人,或许会拿这十八万两银钱置田庄、铺子,对徐氏来说,田庄更可靠,她最喜欢的也是田庄。
何氏道:“大\奶奶有了身子,怕是不成的,六小姐么……”温彩的名声已经坏了,一个和离的女人,“要不你带上四小姐。”
“有什么事,待秋狩之后再说。”
何氏连连应是。
温青快人快语地道:“我找父亲,是有件事商量。我们这支在西山县的祖宅现下没人居住,妹妹回了西山县,说祖宅冷清得很,长此下去,怕要损得厉害。我想,大房的庶弟们又多,挑一两个庶弟回祖宅住,一来可以照看祖田、祖业,二来也可以让他们用心苦读。”
温家两房的老爷都没在任上,现在是只出不进,日子过得艰难,嫡出子女的日子自是好过的,但对庶子、庶女们来说当真有些拘谨。尤其是二房,六月后连月例都减了三成。
婆子道:“老奴这就去请大爷过来。”
慕容恒一转身,道:“好,那等明儿你哥急出病来,你再来找我。”
温青没好气,他不想么,“是父亲说要给弟弟们检查功课,我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偏有二叔来请,我怎好不去?”
这话,是他答应了。
温子林笑,坦然又不介意地,“这是玉堂对他有成见,我瞧着挺好的,谁人年轻时没干过几件糊涂事。”
“我瞧见你在数银票、数银子,还在看你的首饰。”
如今彼此都大了,小时候的阴影还在,见到温青,他们依旧有些害怕。
丫头又道:“太太,今儿早上你们刚出门,大爷就上门了,要求见大老爷。大老爷因要考究府中几位爷的功课便没见。这会子,大爷还在二老爷书房里说话呢。”
温彩抱紧怀中的盒子,低呼:“你……怎么又来了?”
温青与她见了礼。
婆子道:“我们家大老爷现下守孝,又未做官,也不能去呀。”
何氏被人一刺,就算是董氏,也不曾这样刺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色刷地趣青。
何氏微微凝眉,“他们二房人怎又凑上来了,近来先是讨好六小姐,这会子又巴结大爷。”
荞麦枕头里,她的枕头都套了枕套,每次拆洗都是拆枕头的,而且她要是换了枕头会睡不安稳,这个习惯安然阁上下都知道。
何氏却已经听明白了,面露深色,“大老爷不能去,但大爷会去。”
温彩凝眉,“你怎么和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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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不敢亲近,大房的爷们也不敢……”
何氏那什么意思,也在心里说他妹妹名声不好?这一切还不拜温子群所赐,从相亲到成亲就只得三四天的时间,任谁一想都有可疑处,偏他们还上赶着的嫁温彩,不顾温彩没及笄。如今害人的是他们,倒有理由怪温彩名声不好吃了。
一切弄好了,温彩才回到榻上歇下。
何氏笑道:“回了家,怎还到二房用饭。”
温子林笑道:“玉堂,吃顿家常便饭吧,难得你二婶都预备好了。”
这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酒席上又有下人来报
温子群责备地道:“到了家,怎不在我们这儿用午饭,倒跑到二房去了。”
不等他去找,刚出大房,正巧遇到二房的二姨娘与温赤母子二人寻来。
温赤面露感激,温府虽大,却经不住家里人多,住得很是拥挤要是回了祖宅倒也自在,“大哥已经与我说了大堂哥的意思。”
“我没说不让温黧回祖宅。”
他点头。
此刻,温青正在二房与温子林父子闲话家常。
温青说了自己来拜见大老爷的原因,温子林道:“你祖母过世有一年半了,现下回想起来还能忆起她对我的教诲。你说得对,我们这房的祖宅不能空着,这房子一空就失了灵气。”
温青笑:“我正想寻赤堂弟呢。”
她抱着红锦盒上了床,留了零碎了几张银票,将整数又悄悄放回大箱子的暗层里。将一只只的锦盒抱出来,看她的首饰,再看她存的银钱。
温子群不乐意,自有乐意的人去。
温彩细细地瞧了一遍,确实是温青的。
“那我秋狩后就把你七姨娘送到镇远候府安顿。”
五城大都督一职依旧是护国公李家的当家人。
“你知道我们骗他,说只挣了二十万两银子的事?”
总不能继续干坐着,难道要坐到这个时辰。
他才不要坐在这儿瞧人脸色。
温青又道:“这次妹妹回西山县,说了汪老管家的事,我特恩赏了汪老管家回乡下颐养天养。待有人回去,汪老管家就得去我的庄子里。”他又担心温子林误会,想了一下道:“若是赤堂弟要回去,我愿意给他一百两银了添补几个下人。”
早前害怕因与温青太亲近,连累温彤被冷家人挑剔,不曾想与温青兄妹亲近的温紫并没有落选,如愿以偿被冷家相中。
“我也想了一下,祖田、祖业交给族人不如交给自家人可靠。这些祖田、祖业可是我们这支的,虽说大半给了我,但我交给自己的庶弟照看也最是合理不过。”
信,告诉温子林父子道“禀二老爷、大爷,我们家三小姐被冷家老太太、大太太相中了,已合了八字,换了庚帖,连吉日都挑好了,选在腊月初六。”
何氏带着两个丫头近了书房,手里捧着新鲜的点心。
他站起身来,“刚才说让一两个庶弟、姨娘回祖宅照看祖业的事父亲大人慢慢思量,你不乐意,二叔那边可是高兴得很。我这就去找二房的二姨娘、赤堂弟,问问他们的意思。”
“我对他说,他有一个好妹妹,早前在老家省吃俭用,挣来的五家铺子全给了他,我还说,我很羡慕他,有一个能干又疼他的妹妹。”
“不会吧!”温彩觉得不可能,就算他哥是大男人不问银钱使的事,这十八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以前,有一千两就觉得很宝贝,如果今却有九十万两了,如果不是她给了温青十八万两,她会有更多。
“什么机会?且说来听听。”
温彩正捣鼓着她的宝贝,只听到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她心头一慌,千万不能被人瞧见大箱子里的暗层,否则被人偷了去,她还不得哭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多藏一处。
待她回过神来时,慕容恒已经离开了。
温子群则道:“你听他的,以前我也曾随驾秋狩过,那同行的女眷里头,可有好些年轻的奶奶不懂武功。”
温青起身就走,温子群喝了一声“站住!”
温彩一觉醒来,拖出自己大箱子,从红锦盒里取出银票,还有九十万两,这么多银钱,足够她把锦园打造得更加美丽,她必须住到锦园去,这样才能把那儿建造得更好。
“我来抢你的钱!”
温青道:“我家里,要带妹妹和我三姨妹同往,这几日她们俩都在后园练骑马射箭呢,四妹妹要去,让她也学着些,到时候可别丢了我们温家的脸面。”
“你哥之前到我府里来了,他很高兴,请我喝酒,说要感谢我帮忙做了一笔大生意,让府里赚了一笔钱。”
这原是好事,温子群还跟他摆谱。
他放缓了脚步,“每次到父亲这儿来,倒像我是来讨债似的,从小到大,父亲便是这等看待我们兄妹的么?”
“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待我想好了就回你。”
温彩又从暗格里取了三十万两银票,小心地藏到了枕头里。
他们不由得忆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他们回族中,温青便与族里的几个孩子联手整他们,样百出,整得他们一个个都怕了,打,他们是打不过的。
他在想,今儿温青提的事极好,七位姨娘里有三个年岁已经大了,不能让她们再住在府里,就打发回祖宅,那里屋子宽敞,而府里也能更清静些。
正在梳洗,就见杜鹃进来,哭丧着脸道:“小姐,候爷跟夫人好像吵架了。夫人今儿早上起来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的。候爷也不知去哪儿了,听说天未亮就出门了呢。”
温彩立时想到银票的事,转身打开自己的妆盒,把银票带上就往桂堂去。
麻嬷嬷茫然,“杜鹃,你跟小姐说什么了?”
杜鹃道:“我就说候爷和夫人好像吵架了……”
两个粗使丫头像猎人追兔一般紧追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