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绿心里暗道:她们俩都不愿吃鸡蛋,就算在镇远候府,连有些身份的婆子、大丫头都不爱吃鸡蛋,更别说是主子。这石大人的官当得不小,偏生行事跟个百姓一样,要不是大哥、大嫂再三叮嘱,莫要开罪石家人,更不要笑话石家人行事,温绿与石十三娘相处也拿她当朋友。
田家覆灭,以为是狠击了大皇子,现在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越是了晓得多,慕容恪便更是心惊。
一个孩子建立不了流星阁,那被刺配西北的秦将军呢?
慕容恪点头,“这次,我们要办一件大事。大舅父,你猜得没错,早前还是我们忽视了大皇子的势力。”他便将昨晚的发现,细细地与几人说了。
嬷嬷们喜欢感恩识趣之人,而无疑温彩就是这样的女子。
温彩道:“梁二爷的书念得好,经纶满腹,才华模溢。”
“从长计议……”她想到凤仪宫里两个养胎的女人,无论是谁产下嫡长皇孙,那都是母以子为贵,原想只要握住太子宫的实权,她便无所畏惧,谁能想到太子与皇后请求换人打理。
周家今日的强势,也是当年皇帝一手纵容出来的。
二安子道:“她打理太子宫后宅以来有多少姬妾落胎,不是姬妾本人不晓有孕,便是怕保不住胎儿而不敢声张,结果都被她得逞,长此以往,太子难有子嗣。皇后令她彻查,她抓住几个下药宫人就不了了之,可此事依旧发生。”
“你给我过嘴瘾,我今儿就赖着不走了。什么时候让我吃喝尽兴了,我什么时候离开。”
他想到了自己,在各地认识的官员不多。
婚期渐近,慕容恒又有好几日没见着温彩。
石大人的长子娶的是海南某地一位较有名气的文士之女,次子娶的是海南某知州的嫡女。据传二儿媳嫁入石家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习惯,因为石家人无论是生计还是厨活、浆洗皆是亲力亲为。一过门,就要下厨与长嫂、婆母一起操持家务、下厨房做饭,而她的陪嫁丫头随她到石家后,竟没有丫头住的地方,也没有丫头能干的活计,后,只得将陪房婆子送回了娘家,又将丫头另配了寻常百姓。
贺兰雪心里琢磨着温彩的话,如果谢良娣中毒不是洛玉所为,那又是谁下的毒手?莫不是一箭双雕之计。
顾谦早前虽有心,可一直在地方任职,入京时间短。
便是他也不能向以往一样迈入镇远候府的门,除非到了催妆的时候他才能带着一些同龄的少年前去镇远候府玩闹。
一个粗使丫头见温彩几人在张望议论,飞野似地出了安然阁,不多会儿就回来了,站在院子里道:“回郡主的话,奴婢打听了,不是石家有人过寿,是石大人的嫡次子媳妇又给他生了一个孙子。石大人高兴,便让儿子弄了几根竹竿出来在院子里踩着当鞭炮放。”
五郡主摇头道:“鸡蛋倒是常吃的,我要吃你这儿好吃的。”
“有劳大舅父。”
第242章权谋
慕容恪道:“昨晚,彩彩对雪儿说了一句话,她说与洛玉说体己话时曾问洛玉下毒谢良娣的事,洛玉否认了此事,彩彩相信洛玉没有下毒。而本王以为,谢良娣那时在宫中没道理险些毒死自己。”
顾浩吃惊地道:“就是那个培养出无数扬州瘦/马的地方?”
慕容恪轻叹了一声,“我宫里近大半年来,先后亦有六七位姬妾落胎,因我膝下无子,朝中已经有臣子颇有微词。可总是防不胜防,就在我送走周良媛之前,又有一位姬妾滑胎了。本王着实怕了,本王虽年轻,可母后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
“本王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三哥用最短、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可靠的心腹派往扬州、益州、洛阳等几个地方,再令他们集合人手伺机而动。而我们则在某日围困京城软红楼,只要在那儿寻出了冷夫人便立即禀报父皇,弹劾老大私自将五皇子妻囚禁青\楼,逼良为女昌,私营妓\院之罪。我们要防其不备,一击即中,拿住老大的把柄。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掉其在地方的所有生意、击杀他的得力属下,断其羽翼!”
一行人往六福楼方向移去,夜色中行人稀少。
五郡主扁了扁嘴,“是石清官呀!这种主意也就他能想出来,砸破竹节当鞭炮,怕是满朝文武也只他想得出来。”
慕容恪道:“大舅父,本王欲把贺兰绝调回京师,西军都督一职无人担任。东、南、中三军都督早前有些是老五的人,还有一些是老大的人。”
“少不了你们的。”
“就三坛,多了没有。我这里剩的也不多,统共才五坛。”
温彩见她好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麻嬷嬷有事?”
慕容恪闻后,面露喜色:“这次就劳大舅父替我布局,不彻底拔掉老大的势力,别说是父皇,就是本王也难心安。周贵妃与老大做错了那么多事,父皇一直不给重罚,便是顾忌周家和势力。”
温彩假言道:“应该的,你叮嘱她好好休养。”最后多病几日。
麻嬷嬷与双双见温彩瞧得眼睛不转,往那儿一瞧,立时乐了。
温绿应了,“不过,大嫂送的菜蔬他们倒是收了。他们在府里开垦了二分地,石三爷夫妇前儿刚撒了白种菜子、又种了几畦韭菜,还说若是收了第一拨就送我们尝尝新。
大皇子是老虎,拔掉牙的老虎便不再让人畏惧。
彩接过红鸡蛋,递了一枚给五郡主。
“还行!”温绿懒懒答道,“我有一身去年做的春裳,今年穿便小了,想着就穿过一两回,还是簇新的,式样也好,便送她。石十三娘倒是喜欢的,偏今儿她又还回来了,说什么也不肯收,说是她娘对她管得紧不许她收。你瞧她身上穿的,还是她姐姐顾九娘以前穿的,便是京城小户人家的小姐也不穿,哪里像一个户部侍郎家的千金?”
潘嬷嬷欠身福礼,道:“若不是各地美人陆续入宫,毓秀宫走不开,奴婢还真愿意再教/导郡主几日。”
“前几日乔迁新居,我也听到几声零落鞭炮响,老奴还想着,是不是买的鞭炮发潮了。敢情那回也不是放鞭炮,而是在砸竹竿啊!”
麻嬷嬷却一脸凝重地看着五郡主,这可是皇家的郡主,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提到梁秋阳,尤其是五郡主提到的时候,那眼神有些怪。
哪有这么巧?
果子酒是梁氏的陪嫁庄子上酿出来的,她把最好的自个儿留下,存在酒窖里,剩下的才送到百货行里代卖。
慕容恪却没有离开,而是回过身来,“四弟怎么看郑良娣?”
“你直接送到制衣坊,让管事照了百货行的售卖价给你折成钱就是,都是邻居,不好赚他们的钱。”
冷家获罪,最无辜的便是冷氏旁支的十八房人,亦有华婷。
温彩不悦,一副不给的模样:“我当你哪有这么好,原来是瞧洛玉,路过这儿来才来瞧瞧我。”
五郡主敛住了笑意:“你的心眼可真好。”
温彩笑道:“好了!你带回去,就当是我送给你娘和你的两个舅舅尝鲜的。”
石十三娘应了两声,小口品尝着,这是她从未尝吃过的美味,味儿香,色泽好。
“三哥也不过二十多岁,想要儿子有的是机会,而宫中想替三哥生育子嗣的女子也比比比皆是,三哥不必为此心忧。”
“去!又打趣我,没个规矩!”
潘嬷嬷淡淡地扫过箱子里的东西,脸上无笑,眼里多了几分春日的暖意:“玉郡主多礼了!”
五郡主突地发现麻嬷嬷盯着自己瞧,立时笑道:“你二叔家的嫡次子待会试之后也要完婚吧?”
*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腹臣子里到底有几个真是自己的人,怕是这些臣子面上是自己的人,背里是大皇子的人。
麻嬷嬷说对了一半,三月十二辰时迎来了第一位添妆的人,是七公主、十公主驾到。
池睿垂眸,慕容恒发现了秘密,可慕容恪却不知道整个顾家也没人发现。
五郡主道:“彩彩,把你的果子酒送我几坛吧?我母妃最爱这果子酒,百货行倒有的卖,却不如你这里的味正。”
看着一脸无奈何的麻嬷嬷与双双,只得配合地照着做了。
五郡主闲话似地道:“三月十三就是大试之期,往届都在三月十五,你与雍王的吉日在三月十六,皇上便特意提前了两日开考。可见,皇上有多重视你与雍王的婚事。”
温彩恭谨垂首:“嬷嬷近来教导我学习宫规,尽心尽力,劳苦功高,温彩感激不尽,备下薄礼以示谢意,还请嬷嬷笑讷。”
“郑良娣虽出身高贵,可她对权力看得太重,面善心恶。”
锅刷头,在胜产竹子的西南一带,百姓们把竹子断节,然后划成竹片,再成牙签粗略的细签,长约尺长许,上头束起来,便作洗锅的刷头。偶尔牙齿被菜叶塞住了,还能折下一小截当牙签使。
双双近来天天都做着相同的事,温彩泡澡后,她就开始推拿按摩。
“你说她什么时候回宫?”
慕容恪微微凝眉。
二安子凝眉道:“太子不是钟情周良媛么?”
千万别不走!
慕容恪听罢哈哈大笑,“你比舅父实衬。我与舅父问话,他直推说这是我的后宅事,我已有此意,近来观察郑良娣,人前端庄贤淑,背地里阴阳怪气,怎么看怎么不妥,如此也好……”
贺兰雪心头一怔,这个女人在人前温婉贤淑,打理太子宫处处得体,可每次贺兰雪看着她的眼睛时,总觉得寒冷刺骨。
被人扰了好梦,温彩气得想骂人。
顾谦听后神色微变:京城软香楼背后的大东家是大皇子,大皇子竟把五皇子正妻冷氏、冷昭之妻华氏、又将冷氏一族年轻美貌的小姐、奶奶尽数弄进了软香楼,的确骇人听闻,而对外只说她们已经暴毙身亡,有多少女子受不了诏狱里的苦,香消玉殒原就在情理之中。
后来,石夫人做主,让石大人纳了她。她的肚子倒也争气,三年就给石大人添了儿子,又恐孩子生得多了让家里的日子困窘,她便自服了绝\孕汤。
刚摆上桌,温绿带着石十三娘就到了。
慕容恪似瞧出了顾谦眼神里的异样,意味深长地道:“四弟,无论什么时候,本王都信你!”这话不仅是对慕容恒说的,更是对顾谦说的。
她能望见曾经的桔苑外头,两个少年正在一根竹竿上蹦跳,那误以为的鞭炮声便是破碎的竹竿声响。
“我倒不是心忧此,而是至今都找不出真凶。”慕容恪苦笑,“你啊,还是不肯与我说实话。”
温绿招呼石十三娘道:“我六姐姐这儿的好东西最多了。这是我们家里珍藏的果子酒,酒味儿淡,最合女儿家吃,是大嫂照着六姐姐弄的果子饮酿的。这蜂蜜果汁,也是养颜的。喏,这几样饯果,也是六姐姐陪嫁庄子上自儿个做的。还有这点心,也是雍王送给六姐姐的专用厨娘做的。”
麻嬷嬷道:“这是宫里流传下来的,是给后妃们使的,有的新入宫的后妃因知晓哪几日要侍寝,生怕误了侍寝机会,便提前几日服下此药。这样罢,我去给郡主抓副药来,今儿
“我二叔家、大嫂嫂娘家都有好几个后生要下场赴考呢。”
慕容恒道:“都是三哥和我的心腹守在周围,你尽可放心。”
青莺指了指西厢房潘嬷嬷的屋子,“她今儿闹肚子里,我们难得自在些。”
皇帝一面防着顾家得势,一面又打压手握兵权的秦家,却独独将当年娘家最势弱的后妃给提拔起来,有了今日让他自己都忌惮的势力。
慕容恪与慕容恒交换了眼神。
五日后。
三月初十,凤仪宫有小太监来接潘嬷嬷。
雍王府书房内,顾谦父子、池睿及几个太子的心腹已早早候着。
“本王知晓大皇子的势力,已经引起了顾谦的猜
如果当初冷贵人没有求皇后恩赏,华婷就会嫁给冷昭为嫡妻,也不会因为她是冷昭的妻、曾经是江南的美人而被大皇子看中……
慕容恒与流星阁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慕容恒道:“如只端京城一处,老大会从其他地方选人入京,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老大的势力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创伤。若打草惊蛇,往后要对付他就更难了。”
“买竹竿与买鞭炮能差多少?”
温彩的皮肤已经够好了,偏潘嬷嬷还能挑出一大堆的皮肤:“太干,不够细腻。还有那头发也略显干枯。玉郡主不过二八之龄,怎的这皮肤就如此差了?不好!得好好保养……”还一脸同情的模样。
潘嬷嬷又调头对麻嬷嬷道:“你也是郡主身边服侍的老人,往后要多加提醒郡主的仪容、举止……”
温彩迎到厅,一面热情地招呼着,一面把石家人的事说了。
慕容恒若有所思,在心下权衡一遍道:“三哥,与其这样召贺兰绝回京任职,但不如在他赴京前,再派给他一些差使。早前,我们都以为江南平静了,可现在才发现我们还有所忽视。三哥忘了,扬州的软玉楼可是大皇子的产业……”
温彩想着昨晚的事,冷晓在前世贵为皇后,而今生竟沦落风\尘,还被人撕破了隐私——石女。可是被男人剥光了的耻辱,也够令她生不如死。
“雍王,有何可惜?”
顾家没有发现这个秘密,身为太子的慕容恪更没有发现,偏生就只得慕容恒发现了,如若慕容恒真的无心帝位、权势便好,倘若他有二心,那他是不是借太子与大皇子相争而渔翁得利。
五郡主也温彩主仆都熟了,笑道:“也就是
慕容恒抱拳,笑道:“臣弟可不敢这么说,只是觉得她既是代理太子宫,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也不配为太子宫后宅之主。”
温彩躺在临窗的软榻上,身上盖了一条锦衾,很快就睡沉了,正睡得迷糊,就被麻嬷嬷和双双拉起来泡香汤。
“啊”那是太子的妻妾,慕容恪问这话是何意?慕容恒一脸茫然:“三哥为何有此一问?”
这厢温彩沐浴养肤,那厢慕容恪正前往雍王府。
皇后再三考量,终同意太子所请。
顾谦抱拳道:“还请四皇子畅所欲言。”
“可惜贺兰良媛已中不孕之毒还不自知,但若是挑破这层纸,太子必立她为太子妃。”
温彩将鸡蛋搁到盘子里,“这鸡蛋染得好看,瞧着就香,我夜里饿了再吃。”
麻嬷嬷道:“郡主,这种药不可多服,服多了伤身子。唉,潘嬷嬷虽然严苛,却是一个极为严谨之人,你今儿身子不适就在暖榻上歇着。三月十三、十四怕是就有来添妆的年轻奶奶、小姐。”
太子奏禀皇后,“郑良娣打理后宅不力,无法杜绝太子宫姬妾滑胎,请求换贺兰良娣掌理太子宫后宅事务。”
郑良娣得到被剥后宅之权,气得将自己屋里的瓶又砸了一地。
石大人原是寒门学子,他高中做官后,才攒了银子给父亲、兄弟置了良田维持生计,家里方才解决了温饱。石夫人是石大人入仕前在家乡所娶的妻子,二人原是青梅竹马,石夫人大字不识,但勤劳、善良,拥有着所有华夏大地传统女性身上所有的优点。
想到这些,慕容恪心下难安。
他虽是太子,在势力上却远不如大皇子,他必须要夺回权势,否则他日登基,这帝位也坐得不稳。
麻嬷嬷道:“郡主可瞧出来了,瑞王府五郡主好像对梁二爷有意思。”
慕容恪颔首点头:“这次的事,多亏四弟。”他伸手轻拍慕容恒的肩,脸上含着笑,那是欣慰,更有赞赏。
双双笑,开玩笑她都是三世为人了,前世的时候,温彩新婚之夜便因为癸信造访,误了与雍王的好事,为这事她一直觉得怪不好意思,雍王倒没什么,但双双总觉得那是一种遗憾。
慕容恪道:“如此大的动作,怕是很难。”
二安子心潮起伏,“太子会立何人为太子妃?”
慕容恒心里微沉:温彩怎说这样的话?只怕贺兰雪一早也怀疑郑良娣,可是直接说出来又恐惹得慕容恪猜疑,这才将温彩的原话转告给慕容恪。“这是三哥的后宅之事……臣弟不好过问。”
青莺习武都不怕,就怕了那些所谓的规矩,枯燥乏味不说,潘嬷嬷那几日不知是存心还是瞧她们不顺眼,让他们站在那儿,保持一个动作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别说双双、冬葵几个受不了,便是青莺也没站立得险些昏厥。
双双、冬葵二人乐得手舞足蹈。
“你也觉得,毒害皇孙的凶手是郑良娣?”慕容恪立时来了兴致。
温绿的侍女道:“郡主,我们府里的绣房可是京城最好的。”
郑良娣敛住了怒容,敢抢她的打理之权,她便要贺兰良娣好看。
“三月十五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几人微愣,转而大笑起来。
麻嬷嬷迭声应“是”,心里却道:雍王府就雍王与郡主两个主子,郡主守着这些繁复的规矩作甚?入了宫,只要面上能拿下来就成,至于旁的又何需如此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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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恒苦笑道:“周贵妃便是她的前车之鉴,她是想学周贵妃壮大她与郑家的势力,届时便是太子也不能耐她如何。”
“我信你,你但说无妨。”
七公主捂嘴笑着:“把你这儿珍藏的好东西都摆上来,让我尝尝鲜!”她瞥了一眼十公主,道:“我昨儿就说好今天要过来添妆的,十皇妹便也跟了来,我都与她说了,她可是你未来的小姑子,她不能来添妆的。她还问我‘你为什么可以来?’我说不过她,就带她来了。”
十公主笑盈盈地道:“七皇姐能来,我自然也能来。这不是我们怕改日来,你这里人多,就赶了走。”
麻嬷嬷中规中矩地站在一侧,轻声道:“禀二位公主,你们与郡主也是手帕之交,相识在前,这原算不得越矩。”
七公主爽快一挥手:“来人,把本公主给彩彩预备的添妆取来!”
这是一只精美的锦盒,上头雕刻着繁复的山水图案,颜色繁复,青色的山,蓝色的河,乌色的小船,还有河里栩栩如生的鸳鸯、天空中白色的云,光是这盒子就值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