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厅的两侧，侍立着四位随从，两名穿着紫红袍的少女，又两名着粉袍的侍女，四名少女都是清秀夺目，举止得体。

孙建华有些意外，很快就明白其间的原由，就算是公主也不会贸然行出失体之事，她来这儿是请教棋艺，就算传出去，世人也只会说“七公主爱棋”。

孙建华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那棋局完胜的应是七公主，偏最后七公主却输了一子，以他酷爱棋道的性子，肯定会再三、反复的推衍学习，次数多了，他就会多想七公主几回，这才是七公主真正的用意，她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孙建华想她，最后让他喜欢她，愿意娶她。

“我说很好，是不了解她，从外表来瞧，她很好。我说不好，是我与她之间不合适，故而不好。”

皇后这步棋是有几个用意，一来助娘家保住荣华富贵，二来他日顾家就算获罪，因着是七公主的婆家，也能替娘家保住一脉。周惠妃这么做也是为了替周家保住血脉、根基，虽说驸马不能在朝担任实职、身居高位，但驸马却可以一世荣华。

“华阳不喜欢啊，好！我这就拿回去，待我弄了好的再来。”

七公主道：“孙公子，该你了。”

孙建华对两名宫娥道：“能劳二位姑娘暂时回避否？”

七公主不知道，孙建华此次入京除了入场应考，还有一个使命，那是卫州一个老道所言。卫国公世子夫人道：“老道长，我家大公子这都二十了，怎的还没遇合适的良缘，总是高不成低不就。”那老道拂尘一挥，一掐指头：“贵公子的良缘乃在京城之内，夫人不必担心，不出今秋就会喜结良缘，娶得佳妇。”

其实昨天，自七公主离开后，他一直都在摆弄棋局，一步一步地推衍、重演，脑海里无数次地回想七公主的面容。

郎中包扎好了伤口，服侍宫娥方才进来，扶着七公主去了内室更衣，不一会儿七公主就换了身水红色的锦袍出来，因面容白皙，更显得她玉身高挑，肤容娇美，仿若阳光下盛开的粉色蔷薇一般，让人心生怜惜。

孙建华讷讷地看着棋盘，早前看七公主好似无意，可现在却让他觉得七公主是从一开始就在布局，她的棋艺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他抬眸问向七公主，她却是淡雅如初的微微一笑。

奶娘嘟囔道：“这京城的贵小姐还真与卫州姑娘不同，一个小姐大咧咧地就来拜访公子了，这太不合规矩了，这……这……大公子不能去见，这样的姑娘我们孙家可不敢娶……”

“华阳有喜欢的男子？”

她自打在街上得遇孙建华，心心念着，却不晓得孙建华是否也一样想着她。

她与他相识不短，可对他来说似乎早已经忘了他们在惊马前救人的事？

只是，温彩不喜欢他们为了私利就要牺牲七公主的幸福。

宫娥不假思索，当即喝斥：“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下手未免太重了。”连奔带跑地走近七公主，一把抓过她的左臂，一道鲜红的伤口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奶娘正琢磨着良缘的事，此刻一跳，顿时道“七小姐，哪家的七小姐。”

孙建华站在一侧，看着郎中缝了一针又一针，最后竟足足缝了七针才停下，又倒了大半瓶的止血药粉，血方才止住了。

忆陪着她也足够。

厅里，七公主将双手自然轻握在胸前，虽是最自然的举动，光是那背影便透出一股天然的贵气也威仪，她正瞧着厅中央挂着的对联，瞧得很是认真。

一名宫娥打起车帘，啐骂道：“笨！公主是想让他多挂念公主几分。”

七公主起身：“孙公子，明儿天气不错，我欲邀你去畅园请教剑术、骑术，不知孙公子可赏脸？”

进攻退守间，剑光闪闪，叮叮当当之音不绝于耳，竟如奏乐一般，一阵风起，空中飘过蔷薇瓣，随着两人的身形上下飞动，片片瓣在春日里迎风飞舞，煞是好看。

七公主捧起茶盏，轻呷一口，慢慢地吞下，这茶与她过往所饮之茶都不一样，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七公主眼睛亮了，仿若暗夜的星辰。“你真的喜欢我？”

即便被七公主所拒，依旧不改初衷。

书僮挠着头皮，“小的问过了，好像她姓戚。”

奶娘暗道：怎么回事？瞧着像调了个儿，这是卫国公府的别苑，公子是主人，怎的见这女子的模样，公子反倒成了客人一般，竟让公子坐。

他是昨天就动的心，为七公主那高超的棋艺，为七公主给他留的颜面而欣赏。他更期望能与七公主放下那些颜面等世俗之事，放开手的大杀一盘棋，无论谁负谁胜，他都会觉得痛快。

答应，皇帝却不愿被人算计了去。

温彩“啊”了一声，卫国公孙家也是世家名门，更是功臣门阀，无论怎么瞧都足以得配七公主。

两个字，连多一个都没有。

孙建华只不作声，现在每走一子都让他倍感艰难，初次棋艺交锋，他若输给一个女子，又如何当得卫州第一公子的才名。

她都能正视自己的心，他也会正视的。

她正容望向孙建华：“孙建华，我也不瞒你，自从上回在街头看你止住惊马，救了无辜孩子那刻，我就喜欢你。可一直忍着没去打扰你，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要赶考，怕影响你的仕途。其实，无论你这次能否考中，我也会前去见你。”

然，孙建华搁下书，弹了弹衣袍的皱褶，已大步出了书房。

七公主长这么大，还真没遇到过她喜欢的男子，而且这次她喜欢的人，无论是出身还是才学都还不错，至少不比皇后相中的顾澈差。

七公主念着情分，将皇后的打算实言相告，现在温彩也无法不站在七公主这边。

孙建华心里暗道：七公主还善长剑术、骑术，这岂不是说七公主也是文武兼备的女子？

七公主不以为然地迎视过来，暖声道：“孙公子不必介怀，战场刀剑无眼，虽是切磋，也难免一伤，再则你原是无意的。”

七公主嘟着小嘴，“母后不同意。”

钱郎中因自己师从名太医，很是得意，现在处理伤口，就拿自己与宫里的太医比，自然也是告诉七公主：就算是太医，也会这样处理伤口。

七公主道：“畅园的百味楼厨子手艺不错，可与御厨相比，你尝尝他们的手艺。”一扭头，丝毫不管郎中的反对，“卓先生，就拿畅园最好的菜式各上一份。”

女护卫道：“公主是想给他留面子。”

两人相对而坐，七公主含着浅笑：“听闻孙公子棋艺不凡，今儿登门是特来向孙公子请教棋艺的，不知孙公子可愿赐教？”

孙家的书僮愣了一下，忙争辩道：“姑娘，我家公子绝不是有意的。”

还是孙建华给她的。

两个人说了一阵话，一起用了午膳，方才回了京城。

七公主道：“我打听过了，孙建华是入京赴考的，听说这次考得还不错，是二榜第六名的好成绩。”

只此五字，七公主的心头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七公主的骑术不俗，七公主的剑术高超。

奶娘不由得有些失望，多些人好啊，说不准公子还能多认识一些京城贵公子呢。

不是男女间的相会么？

七子；最差，公主也能赢四子。为何公主却让孙公子赢了一子？”

奶娘瞪大眼睛，难得呀，他居然还解释了一番。

七公主道：“孙公子是第一次来畅园吧？”

奶娘则想着来时，卫国公夫人、世子夫人的叮嘱，说大公子此次来京可会遇到良缘的，可他镇日地待在屋子里不是习武就是读书，这良缘又到哪里去遇？

“官场路坎坷，风云易变，又怎比一心人重要。”孙建华眼里多了一抹柔情，是的，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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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骑术很特别，这不是意外，根本就是惊鸿一瞥的震惊，她或立马背，或俯身马肚下，动作轻盈而纯熟。

孙建华的眼睛一落在七公主身上，只见她额上细汗直冒，死咬着咬齿，一张俏脸疼得煞白，心头莫名的一阵心疼，是，是心疼，就算是男子都很难不吱一声的忍耐这缝针之苦，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子，心头对七公主的好感倍生。

七公主淡淡地道：“男人有时候是要面子的，初次奕棋，不想赢他。”

孙建华淡淡地道：“她很好。”

他就算不喜欢她，至少也不厌恶她。

皇榜未下前，倒有几个卫州的读书人来寻他，皇榜一下，落榜的学子便相继离了京城，剩下来的几人也是各忙各的，或忙着拜访当朝大臣为师，或忙着打点门路，来寻他的人就逾发少了。而他到底是卫州人氏，与京城贵公子们不熟，虽因世交关系也认得几个，到底不是打小相熟的，也不大来往。

明明知道七公主不喜他，他偏不感厌烦，百试不爽，次日又弄了旁的东西来讨好七公主，

一阵钻心的疼痛涌来，七公主倒吸一口寒气，额上冷汗直冒。

七公主摇头，“没呢，今年刚满双十年华。”想到这人，七公主不由得心疼，“她亲娘早逝，家里有个继母，原是他的亲姨母，待他还不错，在他的婚事上，孙家上下可是挑惕得很……”

“这是孩儿的秘密，孩儿自要第一个告诉父皇。父皇，孩儿就喜欢他，你与我们赐婚吧，父皇……”

郎中原是京城最著名医馆的弟子，他师傅曾在太医院任职，告老回乡后就在家里的医馆做郎中，那十几年便收了七八个弟子，柳树镇的钱郎中便是其间之一。

孙建华愣了一下，想着她既然不愿显露身份，自己也不必点破，抱拳道：“七小姐要见在下，不知小姐所为何事？”

“挑畅园拿手菜送来。”

“清香优雅，不浓不淡，甚好！”

他想过自己要娶的女子是怎样的人，却绝对没想到会是面前这样的七公主，连见情郎都行得与众不同，明明是喜欢人家，非要说请教棋艺、切磋剑术，甚至还被情郎伤了，还沉陷在那甜蜜之中。

卓世绩立在一旁，

奶娘近来想着良缘的事，把孙家在京城的几家世交小姐都想了个遍，还真有两位与孙建华年纪相当，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可她试探着问了孙建华。

皇后还不知晓这事，七公主就直接告诉他了。

卓世绩以前见过七公主，自是晓得她的身份，但想着七公主有意瞒着身份，并未点破，道：“小姐，先让钱郎中包扎伤口，待你回京再寻医术高超的郎中瞧伤。”

又是一句很好。但凡他这般说，便是没有想法，简短的只得三个字。

“如果你是因为愧疚，此事不提也罢。”

想到这儿，卓世绩神色有动，他是不是该把这个消息传给太子与雍王殿下。

七公主垂眸，不就是伤了左臂，就算不在左臂而在脸上，谁还敢嫌弃她。只是女子都是爱美的，哪怕是左臂留下一条难看的疤痕也会难受。然，落在她眼里满满都是幸福的感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前几日皇后还与皇帝提起七公主的婚事，皇后相中了建安伯家的嫡长子，要把七公主许给建安伯世子顾澈。只是皇帝没反对，也没说同意，这件事他也得细细地琢磨。

孙建华心下也恼，当时只顾着切磋剑术，谁曾想那剑锋就划伤了七公主，他后悔不已，早知道如此，当时就该坚持用木剑替代真剑，就因为七公主那句“用真剑切磋无防”。

“我没事。”七公主打断她的话。

孙建华心下又是一痛，这是第一次对皇家的公主有了改变，她们其实并不是刁钻、骄纵，她骄傲，她真诚、直率，这是许多女子都没有的东西。

*

“在下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今年二月，与几个同乡来的。”

“我……”

这个答案，太出乎她的意料。

皇帝看着面前撒着娇的七公主：“父皇，孩儿有喜欢的人了。”

七公主学过几年武功，主学的就是剑术，现在手握宝剑，动作轻盈流畅，再加上内务府特制的宝剑，更有一股子英姿飒爽，两人切磋之下已经过了十八招。

“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不行，我得盯着去，莫让那些个想攀高枝儿的缠着公子。”奶娘看着胖乎乎，这会子动作却是出奇的快，一溜烟就追上了孙建华，喘着粗气叮嘱道：“公子啊，男女有别，你一会儿见着了，可是守好礼数，还有啊，哪有贵门小姐做出这等不合规矩的事，自儿个就上门来拜访男子，不合规矩啊，我定要好好地说道说道。”

孙建华接过宝剑，今儿在公主拔出此剑时，他就知道这不是寻常的剑，那冷冷的寒光，那美丽的剑芒，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皇帝所赐之物自然非同寻常。

顾澈这次也入场应考，却是落榜了。

他赢了！

孙建华道：“但求一心人。”

卓世绩应声“是”。

卓世绩敛了敛额：七公主与一个男子单独到畅园玩，这是什么状况？该不会是皇家最受宠爱的公主芳心暗动了吧？

郎中道：“小姐，这伤口颇深，得缝上几针方可痊愈。”

在畅园的女宾休憩院内，一名郎中正在给七公主查看伤口。

畅园有天下第二园林之称，美如仙境，再因这里住着陶浩然名气颇大，吸引了无数入京赴考的学子前来游园，更有人为聆听陶浩然授课为荣。

孙建华依旧点头。娶七公主没什么不好？相反的，也许会因他尚公主而不得求得仕途有大成，但不能再袭的卫国公爵位或许能够再袭几代，这也算是有得有失，公主不能给人梦想的大成，却可以让孙家继续平安顺遂。

如此，对她而言便有希望。

七公主缓缓回身，勾唇一笑。

奶娘此刻瞧着七公主身份不俗，但依旧没往公主上想，只觉得七公主才貌双全，出门侍候都有清秀丫头，想着许是郡主，又或丞相之女，再加上七公主今儿来访是请教棋艺，还算得体。

皇帝明白皇后的用意，皇后这是想学周惠妃，想惠及娘家子侄，更想保住顾家的权势平安。周惠妃见他杖毙了娘家兄长，就拿九公主的婚事来试探他，皇帝也不愿这事寒了周惠妃的心。对于最早跟他的几位后、妃，他并不想做一个无情之人。

前世的七公主为了与孙建华在一起，想来其间也经历了一些波折，但结局是美满的。七公主大婚时，她拒绝了皇帝所赐的公主府，带着她丰厚的嫁妆嫁入卫国公府为妇，远离京城，与孙建华相亲相爱地过完一生，直至几年后恭贺新君登基方才回到京城，那时的七公主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郎中取了白布条给七公主细心地包扎起来：“小姐，不是在下夸口，就是宫里的太医治伤，也得给你缝针。”

孙建华的招式看似缓慢，却以缓制快，以柔制刚。七公主轻缓如舞，剑光四射，纯熟而轻盈，矫若惊龙，动若脱兔，如同舞蹈一般，而孙建华总能不紧不慢巧到好处地将七公主的招式给接住。

七公主盈盈一笑，张开右臂：“孙公子，请坐！”

“不是在下夸口，便是宫里的太医也做不到不留疤痕。”

责备似地道：“这位公子，你出手也太重了些，怎的能伤人呢。”

卫国公孙家，到孙建华这辈便不能再袭爵位了。这孙家的主意可打得真好，要是娶了公主，无论是他还是太子将来登基，少不得要再厚赏一番，定会让卫国公爵位再袭至少三代以示隆恩。

孙建华神色繁复，三分愧疚，两分懊恼，更有五分难言的纠结。

七公主俏然一笑，双颊微红，越发地显得娇俏动人。

孙建华一脸纠结。是的，他隐隐猜出了来人的身份，这偌大的京城，也只有她会将私会男子之事行得光明正大、坦然得体。

“请姑娘带在下过去。”

太子不能娶顾家女为妃，便想让顾家子弟娶七公主为妻，也续姻亲之好，更加深与舅家的情分与关系。毕竟太子现在手握的大部分势力，全都是顾谦与皇后为他争取来的，而太子更是顾家养大的，他偏向顾家也在情理之中。

她的坦然、认真与勇敢表白，直惊得孙建华整个人愣在那儿。

但她却知道，孙建华酷爱棋道的性子，自然明白这局棋是她有意为之，她深深地明白自己的棋艺原是远不及孙建华，为了能胜孙建华，她可是习练好几天了，特意请教了国子监棋艺最好的大臣，她选择从一开始就布局，这才有了一个胜局之象，却最后故意输了一子给孙建华。

奶娘心里大喜：能与公子下这么久棋的女子可真少见。公子的棋艺可是连世子都不及呢。“感谢戚小姐相邀，我们公子明儿一定赴约，不知除了戚小姐外还有何人？”

“父皇……”七公主娇唤一声，拉着皇帝的衣袖，摇摆着腰身，“父皇，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你就替我们下旨赐婚吧。九皇妹都许了人家，我再不出阁，就要被人笑话了，孩儿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你就替我赐婚吧……”

奶娘愣了一下，这话何解，难不成是她多想了，忙道：“信！我家国公夫人、世子夫人皆是信的，卫国公府上上下下皆信公子良缘就在京城。”

七公主说完，低声道：“你喜不喜欢我，都给我一个痛快话。如果你喜欢我，我就嫁给你。如果不喜欢，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再与你相处几回，我想以后我是再不会喜欢旁人的吧，在嫁给另一个人之前，有这段快乐的记忆就足够了……”

郎中面露难色，抱拳道：“姑娘，在下没这等本事，就算是宫中的太医也未必能让这伤口不留疤，着实是伤口太深了。”

他居然因为愧疚说要娶她，这让她抓狂，她做这么多，了解他的喜好，打听他的一切，换来的就是这样么？

郎中道：“小姐，这可不行，你有伤在身，腥辣之物暂时不能沾。”

奶娘道：“那娶为大少奶奶如何？”

拒绝吧，最宠爱的公主正撒娇央求。

如果只在表皮，敷上些药粉，他日再抹玉肤膏，一点疤都没有。

卫国公夫人看着卫国公世子夫人，婆媳俩不知是情绪繁复还是欢喜。

她要他因情而娶，而非因愧而娶，她不要他的愧，她要的是他的心。

他如此爱棋，看来她还得再认真学习棋艺。

不是顾澈！

皇帝问道：“可与你母后商量过？”

今儿在畅园，七公主给他的惊喜已经很多。

七公主忙道：“卓先生误会了，早前他原说要用木剑，是我说木剑无趣得很，坚持要用真剑的，再说孙公子原是无意，怪不得他。”

孙建华抱拳道：“在下明日一定赴约。”

孙建华道：“这茶是在下从卫州带来的，唤作卫州雾茶，算不得什么好茶，但却是在下最喜欢的。”

七公主道：“良缘之事，信则有之，不信则无。”

次日，他们在畅园马场再会。

“怎能不告诉你母后？”

“父皇才是孩儿的天，自打太子皇兄回来，母后眼里就只看到他，哪里还有我。便是太子皇兄那几个没出生的孩子也比我要重要，在宫里孩儿就只有父皇疼爱了。”

七公主泫然欲泣，最让她难受的是，皇后与太子居然要牺牲她的幸福，要把她许给顾澈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当然顾澈也有优点，他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还算老实，用皇后的话说“澈儿是你小舅家最出息的孩子，一不嗜赌，二不流恋烟柳巷，最是个正直、实在的孩子。”

可同样的，顾澈没有才华，守业有余，创业不足。

而七公主只想掌握自己的幸福，就算没找到喜欢的人，她也不会嫁给顾澈，何况现在她心有所属，自是要与心中的他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