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守恍惚地跪在地上，看着身边缓缓靠近的人偶。雾气里，它们的模样确实就像是前来所命的鬼神一般。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够支撑他行动下去的东西，他的尊严，他的武士道，还有他的剑。

这便是奇怪老人除了内气之外，能够同时操控多个人偶的秘密，他操纵人偶，也让人偶操纵人偶。

男人的双手无力地挣扎着，掰扯着人偶的手掌，眼里带着惊惶无比的神色。

而那人偶的四对眼目，却始终盯在他的身上。突然，人偶伸出了一只手来，轻松地扼住了男人的喉咙，那苍白纤细的手掌似乎是有着难以抵抗的巨力，掐得男人面目胀红，手里的刀也不自觉地松了开来，落在了地上的石板间。

街道里只剩下了和田守的等人和那个静立着的人偶。

此时除了和田守之外，其余的所有人都已经跑了。

他化着一个苍白的妆容，嘴唇上点着一点血红，面无神情地注视着和田守。

木门发出的吱呀声在这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是如此清晰，就像是一把木锯，抵在众人的心头缓缓地拉扯而过，让人的呼吸都变得艰难急促了起来。

晨雾之中，声音嘈杂了起来，而当这些嘈杂的声音逐渐平息之后，街道上已经只剩下了跪坐在那里的和田守，和一片凌乱的刀剑。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东西是活的还是死的，只知道它会动，而且笑得时候，就像是脸庞都裂开来了一样。

“妖怪······它们是妖怪······”

枯瘦的人偶站在原地，好似没有意义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手，但是如果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它的每根手指上都牵扯着一根根细若毫毛的丝线，连结在其他的人偶身上。

与此同时，人群周围的另外几个人偶也动了起来。

“可以给我一把剑吗？”和田守跪着，轻声地说道：“或许在最后的时刻，我想以一个武士的方式死去。”

他追砍的是一只八目偶，那人偶在他的乱刃之间随意地游走着，使得他的每一剑都只能贴着人偶的身子落下，伤不到人偶的一丝一毫。

“咔咔咔咔。”长发的人偶咧着嘴巴，像是发出了一阵怪笑，身形晃动着，好似一股妖风冲入了人群之中。

“啊啊啊啊！”

“看来是没我的什么事了，你们慢慢聊。”

“嗬嗬嗬······”

他看着那人偶的八只眼睛，只感觉自己看见了这一生所看见过的最恐怖的东西。

长着八只手臂的人偶趴在地上，用手臂爬行着，穿梭在众人之间。

人偶们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它们只是留下了他们剑，并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这时，街边的铺子里，奇怪老人平静地侧过了自己的头来，不紧不慢地握紧了自己的一只手掌。

它们有的身材矮胖，有的面目瘦削，有的生着四对眼目，有的长着八只手臂。

他的身前许久无声，应该是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才终是传来。

“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武士。”

如果李驷在这里的话，应该会很惊讶吧。

因为他会发现，奇怪老人居然会说话，而且还是和本国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