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几乎没有多做犹豫，他就将这枚银针刺进了自己的脖颈里。

“你觉得你能杀了我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嗯！？”武当山中，正在打坐的武当掌门张长臣突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随后，他的眼神第一次变得惊骇了起来。

“如此。”老和尚狞笑了一下：“那就让我看看你凭什么杀了我吧。”

“走吧，随我下山看看。”

此事李驷从前没有对老和尚提起过，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说，却没想到，他最终会将这招用在老和尚的身上。

老和尚古怪地看了李驷一眼，回了一句。

他们脸色苍白地聚集了起来，直到张长臣从自己的屋中走了出来，对着一众弟子说道。

山脚下，李驷看着面前老和尚，感受着那回荡在天地之间的内气，没有作声。

“这一针，取我一百年命数，还你三十载恩情。”

就像是许久之前说的那样，李驷会的武功不多，一共就只有四种：一套内功心法，一套轻功步数，一道暗器打穴，一套空手取物。

而这一个过程，从头至尾就只用了几息的时间而已，李驷也是始终平静地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他说不出来，这到底是李驷原本内气的几倍，十倍，数十倍，还是说近百倍？

这已经不再是人间的威势了，而是一种恍若天威一般的气魄，叫人有一种好似随时都会在其中泯去的错觉。

而李驷手中的朽木，也终是完全拔了出来。

他应当是呆呆地坐了一会儿，随后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言辞微苦地说道。

“能。”对于老和尚的疑问，李驷只是平淡地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眼下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一生一死。

老和尚看着李驷莫名的举动，先是愣一下。

话音落下，风雨破开，一尊金身大佛出现在了武当山的山脚之下，撑天立地，裹挟着万丈金光，倾倒了山林。

以张长臣为首的武当众人从山上走了下来，看到了这一幕，也纷纷呆立在了那里。

“那还真是可惜。”老和尚像是无奈地撇了撇自己的头：“老衲本来还不想这么早杀了你的。”

霎时间，风雨失声，天光无色，山林间恍若万籁俱静，再无一物。

好似天地之间从未有一个如此清晰的声音，伴随着的，是那破开了行云的恢弘内气，和冥冥之中的天顶梵音。

直到过了片刻，那金身巨佛睁开了眼睛，他是才低下了自己的头来，默默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根细若毫毛的银针。

众弟子们才面面相觑，强忍着心中的惧意，跟上了张长臣。

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他用一百年的寿命换了这一剑，还恩的杀人剑。

只见他的双目赤红，滚烫的劲气在其中烧出了缕缕薄雾，飘散在了卷开的风里。

“此去路遥，一路走好！！！”他如是喝道，挥出了他手中那柄百年之剑。

下一刻，天中云雨四散，山下木林倾翻，左右江川横断，上下天地皆分做了两半。

······

此剑荡去恩仇泯，层云破晓天未明。

可能再问往生经，野鬼若何不染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