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1章 洞若烛照  凝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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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无奈,“你看看,写这些废话浪费多少好纸好墨?真是罪过。”

由于反对的浪声太高,奏折太实在是多,帝京竟然“洛阳纸贵”。皇后千秋节开始筹备前,久病的端王强撑病体带头进宫劝谏,今上不受,李元贞遂退步提出折中的法子——与定南藩决战在湘、赣、桂,与帝京相隔实在太远,指挥不便,那么今上不一定要亲征,却可赴留都金陵督战。李元贞自己本就是赞同迁都金陵的官吏中的一员,他这个提议自然也为迁都铺垫。

次日今上接受了李元贞的提议,今上群臣各退一步,今上不亲征,但赴金陵督战,带兵南下,以备不时之需。

棘手的问题终于缓和,群臣和定安贵太妃都松了口气。但让萧绎头痛的事还没有解决,因为思卿还是执意要同去。两人谈不拢,这次萧绎坚决不肯松口。

虽说内中已有皇太后,但数年来思卿一直在暗中控制京防,明处的府军卫也由中宫一手改组重建。如果沈江东身体康健,或可以端王、沈江东留守帝京。如今端王久病,沈江东熙宁二十二年返京后一直生病,如果思卿再随驾南下,万一帝京有变故,新晋皇太后和年幼的东宫可能没有招架之力。

思卿心里也有小算盘,皇太子不是她所出,萧绎西去送陵她留守帝京已经连吃了两次大亏,前年更是差点殒命。她要是随驾,只管跟着,万事不用她操心。还有一点,她控制京防,府军卫又得力,府军卫组建江南司之后她也怕萧绎怀疑自己权柄太重。况且她“父”兄涉余允和案、靖国公案,她有现成的把柄,萧绎的态度模糊不清,她自己每常心神不安。

萧绎松口由亲征改为赴金陵督战后朝中本来松了一口气,但因为思卿始终不肯留驻帝京,两人背后闹得无比焦灼,差点闹到把傅临川从通河请回来劝阻的地步,现下都知道思卿面前只有傅临川说话最管用。

思卿见萧绎始终不肯松口,怕他真搬出傅临川,再让傅临川搅进来。这边萧绎也哄她道:“来日全胜,就派人接你去留都,咱们巡视江左,也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思卿没办法,就没再坚持,只对萧绎道:“以前叶秀峰从杜嗣忠那里得知了傅伯伯的秘密,害怕会连累自己,就假托说我小时候克着亲长,因此是在维扬跟一户蓝姓人家长大的。这户蓝姓人家是我母亲的乳母家,后来乳母过世了,他家从叶家取了本金在维扬市西建隆寺旁做玉雕买卖,算是叶家门客。但是就在我回京那一年,这家当家人突然就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叶家灭了口。这么多年了,我心里一直不舒服。如果你路过维扬有空隙,遣个人去看看他家怎么样了吧。我曾想过请玄宾姊姊去看看,但是又觉得开不了口,叶家的糟心事,跟谁说都丢不起人,跟沈家说,更是丢不起人。”

萧绎听了答应着。

思卿这边允诺留京,剩下的就是人事调动了。

沈江东伤病交加,自然留京不动,在京勋爵也以他为首。鉴于之前帝京的动乱,府军卫的江枫也不动,负责在京中与京卫江南司进行联络。萧绎带走端王世子萧纭,大有不放心端王之意。不过端王世子一点也不想留京跟新世子妃打照面,倒是很乐意随驾去留都。

按照之前的惯例,内阁留下有太保衔的范子冉,李元贞随驾。上次范子冉害怕出头,推了中宫一把,思卿名不正言不顺,差点被骂死。这次萧绎吸取教训,说皇太后年迈,太子年幼,端王、嘉国公怀病,内阁又要联络留都行辕又要处理庶务千头万绪,因此他南下后,帝京万事先以皇后为尊。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又给中宫皇后留下处事的余地。

最后定夺不下的竟然是京卫的布署。按照思卿的想法,既然这一次江枫在京,府军卫也已一切具备,那保险起见程瀛洲、孙承赋两位京卫将军都应该跟今上南下。京中只要再从虎贲、旗手诸卫中挑选两位指挥使留京即可。

但是萧绎对上次帝京动乱发怵,坚持让程瀛洲和旗手诸卫指挥使全都留下,他带孙承赋和虎贲卫几位指挥使南下,这又成为两人争论的焦点。

思卿觉得还有沈江东夫妇在京,今上有些小题大做。萧绎觉得因为江枫在府军卫,沈江东病着又太过避嫌不肯多事,程、孙二人威望够足,必须留下一个。为京防计,最终李元贞等人也提议留下程瀛洲。于是今上还是以程瀛洲留守帝京,孙承赋和虎贲、旗手诸卫随驾南下。

因为行程仓促,又要保障沿途安防,府军卫与金吾左卫牵头,与江南司在山东境内对接行程。吸取上次与行辕失联的教训,江南司从南到北、府军卫从北向南,在几座原本不设行辕的城中设立哨点鸽房,派出精锐提前训鸽,保证临近的两个哨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传递消息。

因为在德州已有行辕,所以两方选择在大名进行对接,府军卫负责大名以北,江南司负责大名以南。帝京这边是府军卫元凌波去大名交接,金陵方面则是由江南司提司许怀敏快马亲赴大名布署,数次演练传讯都无疏失后许怀敏才迅速返回金陵。

萧绎要离京,事情千头万绪。思卿在宁华宫里住了一段时间,临近萧绎要出发,萧绎来宁华殿后的湛云楼上道:“跟我来吧。”

“跟你去哪儿?”思卿没好气,“跟你去金陵好不好?”

萧绎笑笑,又掏出丝帛示意思卿把眼睛蒙上。思卿道:“干嘛?要拐带我?”

萧绎满眼都是笑意,温和恬静,让思卿没办法拒绝。他牵着她的手乘车,又牵着她的手下车,最后将她抱在怀中。

思卿反手搂住萧绎的脖子,“我算着距离方向,刚才下车是在西苑湖心岛东长堤入口,现在你应该是抱着我上岛在往琼宇上走。怎么,要把我从琼宇上抛下去吗?我水性好得很,要是你敢谋害我,我就抓着你的衣领不放手,到时候看看谁更加狼狈。”

萧绎笑道:“你这么重,我已经很累了,不想说话。”

“我哪儿重啦?”思卿一向纤细如竹竿,她上手咯吱萧绎,“我哪儿重了?哪儿重了?哪儿重了?!”

萧绎咯咯笑道:“别闹,我真一松手,你可就跌下去了。”

他抱着她登上琼宇高处,然后推开窗,只见月光泼地如水,人在月中,濯濯如新出浴。

思卿情不自禁道:“真美。”

萧绎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烟引燃,烟升起那一刻,环绕整个太液池畔大大小小的灯笼次第亮起,有大鱼龙灯、小鱼灯、兔儿灯、凤鸟灯、螃蟹灯,将太液池畔照亮,与水中的圆月交相辉映。

萧绎轻声道:“等你过生辰,我就去金陵了。你总说起小时候家门口湖边的灯会,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思卿升起难以描述的喜悦之情,心想原来自己原来也会被这种精心准备的旖旎景象所感动。她开心地点头,“我们到湖上看,好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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