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贵妃。自然要去的。”

“那十六公主呢？她也去？”

“是，”梅妃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的闺女。所以一听武十一问询十六公主的情况，当时就惊讶不已地质问武十一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不是你能管的。摆正自己的位置。”武十一提醒完，又问梅妃，“还有，你知道祭祖那天，队伍的安排吗？什么军队负责安保，有什么高手随行？粘杆处的眼线之类？”

“我只是一个妃嫔。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谁能知道？”

“能知道的，只有帝君，太子和帝后。”梅妃回答，并又道，“其实，帝君也是不能知道的。”

“帝君不知道？”武十一听了这话，感觉很诧异。

当朝帝君，理论上是整个大行朝的天。但这个天，却实在是虚得厉害。

就连街头说书的人都知道。当朝帝君其实是个傀儡。被帝后和太子摆弄于股掌之间。如果不是帝后和太子为了找平衡，如果不是帝君这个橡皮图章还有利用价值，恐怕他早不知道被废掉多少次了。

随着梅妃的话，武十一偶然对这位帝君提起了一些兴趣。

于是，他便问梅妃道：“贵妃。当朝帝君到底为什么突然就醉心于丹药成仙之术呢？你可知道些端倪？”

武十一的这句问话，在不经意间，说在了梅妃的痛处。

梅妃被武十一的问话勾得一怔。

好半天之后，才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叹。

“哎！其实，帝君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他原本是本朝最好的帝王呀…”

说起往事，梅妃似乎历历在目。

她告诉武十一说。顺帝君和前朝那些狂妄自大，只喜欢马背治国的帝君不一样。他受过正统的儒家和佛门教育，对于道门也很尊崇。又因为有名臣拖拖的辅佐，所以在继位之初，也是实行过一些善政的。

在他的站台下，太师大胆实行了更化。变钞，治河，开科举等改制，让大行朝隐隐间有中兴之气。

不过可惜，一个真正合格的帝王，往往不是他一开始干了什么，而是他干得这些事情，是不是能够坚持下来。

在后来，只做了几件善举德政的顺帝君自以为功业盖世。在后来，他就开始所有昏庸帝君都擅长的，亲小人，远贤臣的那一番老套路了。

在这里，梅妃还纠正了武十一一个错误的认识。那便是小人并不代表没有能力。恰恰相反，有的时候小人比君子的本事还大。

就比如，当朝的国师，杨莲真。

杨莲真乃是佛门九品的修为。在西方佛国进修参禅十年，被人称作“半部佛陀”。曾经以一人之力，无上佛法，便让十万铁骑放下屠刀。

这人威望高，又行善积德，所以刚一进朝，便立刻被奉为上师，后来又升为国师。

这位国师，成功引起了帝君对于佛门的性质。并传授了帝君修炼欢喜禅的法门。

又后来，帝君因为修炼欢喜禅，精力不济。所以又迷上了炼丹。

在之后，帝君感觉嗑丹药比欢喜禅还有趣，还能得道。便设立了专门的炼妖司，开始了他一步步变成昏君和橡皮图章的过程。

说至此，梅妃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

她的样子，武十一很理解。

深闺怨妇，太可怜了。本来正应该好好疼爱的年岁，却只能和如意为伴。

帝君对不起她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