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紧随杨素身后向屋外走去,其余的人相顾莞尔,也都跟了出去。
樊继能叹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家叔死后,我们怕受到牵连,便急急忙忙地迁往了长乐,这几年来一直躲在深山,消息很是闭塞,对于独孤家的后事真的不知道了。”
伽罗撸起袖子,看着手腕上的镯子,语音轻颤的说道:“原来这是樊大哥家传的镯子,怪不得你会如此熟悉。”
众人尚未入内,已然听到一阵笑声由驿舍内传了出来。
伽罗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情,那一ri她被葛玦捉住,在道上遇到了独孤罗,由追杀他的兰芙蓉口中知道,他乃是独孤信的儿子。然而,最令她最感惊异的是,独孤罗与她长的竟是如此的相像。那件事过后,她还会不时地想起独孤罗,总感觉他与她之间有着某种关系。如今将所有的事情掺在一起,几以肯定独孤罗便是她的哥哥。
刘奇倒是一改之前的狂傲,乖乖地低着头走在了前面,这使得大家颇为不解,赫连拓疆晃了晃大脑袋,低声叹道:“这鸟人好像转xing了。”
门外高颖喊道:“大家怎么还这般啰哩啰嗦的,再慢些恐怕饭菜都凉了,宇文将军等得只怕也要着急了。”
刘寄北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镯子,心道:我本是要到江南寻找儿子,顺便访一访失散多年的舅父,可如今却是yin差阳错地跑到了这里,世事之奇真是不可度量啊!
ri客额忽然道:“令叔跟随独孤信避祸南梁北返之后,一直是淅阳郡守,为官期间吏治清廉,将淅阳郡打理得百姓翕然,安居乐业,可为何在四年前无故被赐死?”
伽罗听到独孤信死了的事情,她的心忽然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住了一般,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她喃喃自语:“镯子如果真是他给我的,那他又是我的什么人呢?”
刘寄北“呸”了一声,一脸的严肃,郑重其事的说道:“若真如此,现在你已经看过了,怎还不走啊?”
杨素嬉笑道:“来看你啊!谁让我最喜欢瞧看大哥的笑容了?”
樊继能伤感的说道:“四年前,独孤信颠覆宇文护不成而反受其害,家叔一向和他交好,并且手握兵权,如你是宇文护,你会怎样做?”
伽罗正想得出神,忽然门帘一挑,杨素走了进来,只听他笑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事,咦!你们为何一个个的都是满脸的严肃?”
宇文神举早就卓立在院子中间了,在其身边站着不知何时归来的刘奇,见到大家聚了过来,刘奇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神se,他并没有和大家寒暄,只是对着宇文神举说道:“现在人都已聚齐,依将军看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樊继能瞧着眼前那张秀美无伦的小脸儿,从中感受到了伽罗心中的渴望,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说道:“我本是淅阳郡人,本家叔叔名叫樊五能。当年东魏攻取了荆州,西魏便委派大都督独孤信经略荆州诸军事。家叔樊五能攻破淅阳郡城响应独孤信,东魏的荆州刺史辛纂便想讨伐家叔,大军围困西阳郡城多ri,虽然城不得破,但也岌岌可危,家叔无奈,只好求助于独孤信,为了表示事情紧迫,除了求助的书信之外,另外还附上家传的鸣铃玉镯一对儿,一则表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誓与淅阳郡城同存亡的决心,二则以铃示jing,寓意事情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独孤信接到书信和玉镯之后,便以杨忠为先锋,亲率大军相助家叔,结果大破辛纂的荆州军。破除淅阳郡城的危机之后,独孤信曾想将玉镯还给家叔,却被家叔拒绝,为了答谢独孤信的解围之恩,便将那对儿玉镯送给了独孤信。”
大家看得出来,宇文神举实在是不喜欢眼前的这位“索命三郎”,故而语气格外冷淡。
进到了驿舍内,宇文神举定睛一看,只见除了几个侍女之外,尚是还有着三人。
朝东而坐的有两个人,上首而坐的宇文神举认得正是刚才发笑之人,下首坐着的人他却不认识。此人生得身形十分消瘦,面se极为yin郁,头戴青帻,一身天蓝se的儒袍破破烂烂,给人以一种孤独潦倒的感觉。朝南坐着的是一位满脸虬髯的壮汉,宇文神举认得这位正是如今淅阳郡守刘勇。
见到宇文神举进了来,刘勇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朝着他施礼道:“听闻宇文兄得胜回朝,兄弟我特在此设下酒宴,解一解宇文兄的风尘之苦,望请宇文兄不要嫌弃酒菜简陋喔!”
宇文神举面无表情地还礼道:“路经此地,讨扰刘将军了。”
随后,宇文神举转身对着朝东上首而坐的那人拱手笑道:“听闻独孤将军笑声洪亮,想来独孤将军一定在江南大胜而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