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对于这一对儿醉生梦死的活宝很是看不过眼去,她站在刘寄北身旁,不屑地小声嘟囔着说道:“太可笑了,如此身居要职之人,竟然争当酒鬼,可想而知,这周国的运数怕也不会太长了。”
独孤盛心里虽作此想,但为了避免尴尬,还是解围道:“自古以来传下来的话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哪里能一概论之。马五哥学识渊博,自有他的一番理解,我与刘将军都是一介武人,心中所想的难免与马五哥有些差异,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说到这里,静静的盯着眼前的酒杯,语带不屑地接道:“你与曹孟德之所想真不可以道里计啊!”
好在宇文神举也是见惯场面的人,心里虽是愤懑,脸上却是不露声se,伸手指了指刘寄北等人,先是挨个介绍了一番,而后盯着刘勇说道:“这些人同样的又饥又渴,有劳刘将军好生安顿。”
独孤盛开口问道:“你叫刘寄北?听说你使得一手还算过得去的刀法,如今酒意正酣,可否舞上几手给大家助助酒兴啊!”
侍女们垂首应诺而去,刘勇长身而起,回到了原先的几案之后,举起酒杯对着独孤盛下首的那个人说道:“自从马兄来到了这里,一直郁郁寡欢,殊不知自古人生应及时行乐,当年曹cao便是深得其中滋味,要不然怎会写出‘对酒当歌’的妙语,来,我敬马兄一杯!”
刘寄北的咳嗽声顿时惹来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个姓马的儒生,他上下打量了刘寄北好一阵儿,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刘寄北肩头露出小半截的‘王霸’刀柄上,眼神开始变得炙热起来。
刘勇慨叹完之后,唤过了那几名侍女,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几案,没看到多了些许客人吗?”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刘勇满脸的尴尬,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曹cao对人生短促深有感叹,他不是因流年已逝而贪生怕死。他所感叹的是大业未成,人将入木,既而产生一种紧迫感,正如他自己所说‘不戚年往,忧世不治’。所以他慨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由此可见,他并不想沉湎于酒se声娱之间,而是为了执着于有限生命,珍惜有生之年,殚jing竭虑地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刘勇似乎料不到杨素会这般说话,禁不住尴尬的轻笑了几声,自嘲道:“杨贤侄说得有道理,自古以来‘父子不同桌,叔侄不对饮’,杨贤侄深谙其中三味,真是孺子可教啊!”
他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一扬酒杯,最终对着刘勇笑道:“今ri中午你我吃酒尚是没有尽兴,到了晚间正可一并补上,谁也不许耍赖,咱们定要不醉不归哦!”
还没等刘寄北说话,宇文神举脸se一变,已是不高兴地说道:“远来是客,客人尚是水米未打牙,便逼迫人家舞刀助兴,天下间哪有这般道理啊?”
她想着想着,全然忘记了其他人,一双俏目怔怔的凝视着刘寄北。
宇文神举犹豫了一下,最终拗不过刘勇的牵拉,跪坐在了地上,不过,宇文神举心中十分不快,暗道:这不是分明将我压下一头吗?
那个姓马的儒生眼神中闪露出惊异的神se,他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在他的记忆里,天下间也许只有一个人的笑容能与刘寄北媲美,但是那个人因为赌输了一件事情,发誓有生之年绝对不让任何人再见到笑容,并且为此还带上了一个狰狞的青铜面具,自那以后,他便以为这种可摄人心魄的笑容再也见不到了,孰料今ri在淅阳郡竟又碰见了,如此一来禁不住升起一种荒谬怪异的感觉。
刘寄北觉察到周围的人神se有异,便知机的收敛起笑容,对着独孤盛淡然的说道:“刘寄北虽然是一介山野之人,但是平生不喜受到别人的颐指气使,若是想要助兴,我看将军酒意正兴,不妨可自行为之,也好使得我们这些人开开眼界。”
独孤盛紧握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脸seyin晴不定的说道:“一介草民说话如此大胆,全无尊卑之分,若不是今ri本将军高兴,定会给你些教训!”
他话音未落,已见门帘一挑,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在场众人俱都为此吃了一惊,大家本以为那人是受了独孤盛的召唤才进来的,可是当众人仔细一看时,这才瞧清来人满身血污,而且在他的手里面竟然还拿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