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吃喝已定的时候,仍是没见到杨坚半个踪影,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颇觉晦气,正打算结账却听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有人大声说道:“兀那酒家,快拿些那好酒好肉过来,爷爷们跑了一天的路,肚子实在饿得紧了。”
“帛家道”传自东汉奇人帛和,兴盛于魏晋,但随着西晋衰微,“帛家道”也逐渐变得没落。后来帛家道分成了两支,一支随着司马氏东迁而传入江浙,最后融入到了上清派中。另一支“帛家道”则遗留在河洛一带,韩雄的先人便是“帛家道”的传人。
那大汉闷哼一声,眼中凶光毕露,先是yin狠的瞟了一眼许常善,接着对酒家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废话少说,紧着cao办也就是了。”
许常善问声望去,只见三名彪形大汉已然踞住他旁边的一张桌子,纷纷将手中的兵刃和包裹放到了桌子上坐了下来。
许常善离开勋州向着西南而行,渡过风陵关,这一ri来到了同州境内,掺杂在古道上稀稀拉拉的行人中,ri当中午的时候已是进入到了潼关之内。
只一打眼,许常善便知道这三个人绝非善类,尤其说话的那个人样貌凶恶,表情极为悍戾,十有仈jiu是个打家劫舍的货se。
盛名之下无虚士,既然韩擒虎有着这样一个无敌的老子撑腰,许常善左思右想还是先不要拿他下手,以免落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下场。
那酒家顾不得结算许常善的酒钱,连忙满脸赔笑,巴巴的弓着腰奔了过去,站在那名大汉旁边,垂手说道:“客官息怒,小人万不敢怠慢贵客,好酒好肉马上便来,请客官稍等!”
酒家连忙退下,奔向后面准备去了。许常善本已起身,却见酒家竟然没再理他而是一溜烟似地奔向了后厨,心里暗自好笑,忖道:如此甚好,倒是省了酒钱。想到这里,许常善打点行囊,起身就想溜走。
潼关位于关中平原东部,南依秦岭,北有渭洛二水会黄河抱关而下,东接禁谷,西近华山。周围山连山,水连水,峰谷俯仰,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长山路,往来不容车马并行,实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来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生得器宇轩昂,相貌威仪,行走之间,龙虎之姿毕现,隐然有着一派王者风范。
就在桌子飞起来的时候,许常善已是cao着手悄然退到了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来人,暗道:真是巧了,靴子磨破了也没追到他,如今自己却送上门来了,看他和这三个人过节颇深,且先呆在一旁看看再说。
进到了关内,许常善计算着时间,按着常理来说,凭着他的脚力,此时已该追上了杨坚,于是,他在关内的街道上四处流连,开始寻找杨坚的踪迹。
许常善之所以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首先杨坚离开勋州的ri子较晚,追逐起来路程较近,其次,勋州离着韩雄所镇守的中州比长安近得多,韩擒虎早走了几ri,说不定已经到了中州,若在韩擒虎的家门口杀他,是必要难得多。
酒肆里的其他食客见到有人打起了架,唯恐殃及自己,纷纷化作鸟兽散,那位奔向后厨的酒家听到外边发出巨响,不知发生了何事,刚一伸头,恰有一块碎木飞了来,“砰”地打在了头上,顾不得发出痛哼,急匆匆的把脑袋缩了回去,随后再无声息。
许常善躲在角落里,对那来人发拳的路数尽收眼底,看罢之后心中一惊,暗道:没想到他竟是妙月神尼的传人,这一手“大悲陀罗尼拳”只怕也该有五六分火候了。
那三名大汉似乎也被来人的气势镇住,俱都面se凝重,纷纷摆刀立住门户。为首的大汉干咳一声,se厉内荏的说道:“东西可以还给你,可是大哥的命谁来还我们?”
许常善看这三名大汉起手用刀的姿势,心中又是一动,暗道:这三人又是什么来头,怎么也会苻老大的“劈风刀法”?
后来的那少年面无表情,不屑地答道:“你们这四个蟊贼无事生非,见财起意,借着在风凌关摆渡的机会,企图陷害于我,被我杀了一个已算是便宜,如果你们再不肯将东西还我,只怕死了的将不止你大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