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城步步紧逼,真气也随之运行到了极致,身上的袍子无风自动,发出轻微的声响。刘寄北看得明白,葛城一旦出手,必将是全力以赴,绝不会给自己留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葛城禁不住又是一愣,连忙睁着独眼四顾,立时看到一条人影从旁边的另一处院子里闪电般冲了过来,一下子就卷起地上的刘寄北,跟着便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葛城说完,见到葛玦不置可否,便又恨恨地说道:“况且,你虽答应了他,但叔父可和他没什么约定,今ri无论如何也要报了毁目之恨。”
此前,刘寄北被葛都震断了肋骨,呼吸之间颇觉疼痛,若非他生xing硬朗,只怕早就连声呻吟了。
不仅如此,刘寄北的身子连翻旋转,竟是沿着葛城的拐杖飞快的靠了过去,与此同时,原本插在他身后的王霸宝刀,如同变戏法似的猛然间cao持到了他的手中,紧随着他旋转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圈圈浑圆的轨迹,寒气森然的奔着葛城的颈项而来。
被叫做阿玉的那女子听到葛玦的调笑,禁不住脸一红,偷眼看了一下跪坐在地上的葛都,见其毫不在意,便轻垂螓首,一摆手中的浮尘,低声含笑应道:“倒是少主人越来越会说话了。”
刘寄北心头虽然沮丧,可也知道生死就在这一瞬间,当下毫不含糊,就在葛城拐杖似要临体之时,他的身形忽然如陀螺般旋转起来,葛城的拐杖一下子和他擦身而过。
葛玦“嘿嘿”一乐,不再理会阿玉,而是转过身在葛都的身边跪下,手抚琴弦,旁若无人的同他老爹低声攀谈起来。
葛城瞪着刘寄北,慢慢地向着他凑了过来,两只铁拐极有韵律的相互交替着移动,身体则悬挂在两只铁拐之上荡来荡去,如同一只没形质的诡异幽灵,显得颇有些恐怖。
葛城急道:“侄儿啊,古语有云:纵虎容易捉虎难。今ri他已然受创,武功大打折扣,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机会,若是你下不了手,叔父倒是可以代劳。”
葛城受到了葛都的指点,顿时明白了过来,暗叫了一声惭愧,也不言语,一只独眼瞪得溜圆,拄着两支拐杖向着刘寄北掠了过来,油然升起一股兴奋,乐滋滋的人想道:老天有眼啊,看老子一拐杖便戳死你!
葛城做梦也没料到刘寄北还有如此诡异的手段,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变招,只好用左手拐杖一支地面,借力用力,惊恐的向后飘了开去。
然而,当他快要靠近刘寄北的时候,没提防竟听到身后的葛都,陡然喝了一声:“匹夫敢尔?”
望着那人远去的矮小背影,葛城忽然一叹,转回头朝着站起身子的葛都讪讪一笑,说道:“煮熟的鸭子飞了。”
如今旧伤未愈,又染新伤,可谓是火上浇油,如果自己不好好调停一番,只怕再动起手来必会凶多吉少,刘寄北深知此间道理,故而,他佯装无事般和葛氏一家东拉西扯,尽量的争取时间来暗自调息。
刘寄北暗自运行了一下真气,只觉得真气行走到胸臆间的时候,十分的不畅快,不但如此,更是感到断了的肋骨疼痛专心,禁不住颇为沮丧,暗想自己今ri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刘寄北暗自叹息,心道:果然是妖孽,光天化ri之下,竟当着老爹的面公然和其侍女调笑,随后又和老爹同席而坐,真是毫无礼法尊卑!
刘寄北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一醒来便发现自己盘坐在一块石鳖之上。
阵阵夜风袭来,刘寄北感觉到有些寒意,他试图站起身子,可是只要身子一动,他便会感到肋间传来专心的疼痛。
无奈之余,他只得保持原来的坐姿,慢慢的将目光移向了四周,仔细地瞧看之后,发现自己竟是置身于一泓湖水岸边,除了自己栖身的那个石鳖之外,前后不远处竟然还各有一个石鳖。
除了这三个石鳖之外,湖岸之上又散落着许多石质建筑,范围广阔之极,几乎一眼望不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