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了多久,迦旃林提便看到那个年轻人施施然的走了过来,他知道此地离着凉风台较劲,如果一时没能抓住年轻人,便会惊动了冷龙上人,若是老怪物及时地参与进来,那可就麻烦了许多。
迦旃林提想道了厉害之处,便更加谨慎小心,他藏匿好行迹,目光紧紧注视着年轻人,心道:暂且跟着你,等到你离着这里远了些,本国师再伺机下手。
那个年轻人似乎毫无戒心,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窥视,下了凉风台之后,绕过不远处的渐台,沿着太液池的北岸,向着长安城的直城门走去。
迦旃林提不敢太过于接近,更他跟到了渐台旁边,见到年青人离着自己太近,便停下来歇一会儿。
他藏在乱草丛和灌木之中,看了看渐台,记起它的由来,禁不住触景生情,心中慨然一叹,暗道:原本二十几丈高的台子,修建的不但气派非凡,而且坚固异常,可是经过战火的摧残以及风雨的侵蚀后,如今只剩下十余丈高了,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沧海桑田,物随境迁,眼见着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变的。
忽然间,一种颓唐无奈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颇感生命是如此的消极,禁不住又黯然叹了一口气,想道:当年王莽兵败之后,便逃到了这里,结果被刘玄派来的追兵杀死。他虽是个篡位之君,但是为了达到目的,一定也付出了许多常人不能忍受的辛苦,然而,到了最后,他又得到了什么?还不是落得个身首异处,可见权势富贵就如同过眼云烟,追逐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迦旃林提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掌,又自忖道:我离开师门已经好多年了,也不知都有了什么样的变化?我的那些同门师兄弟现在都还好吗,不知大家都还在不在?
思绪飘到了这里,迦旃林提越发的想念起故乡来了,他隐隐之间打定好主意,等到治好了自己的伤之后,便将所有的事情先放一放,返回天竺,去看一下都有些什么变化。
迦旃林提收拾起飘逸的思绪,重新回复到现实中来,他小心地在藏身处半直起身子,朝着年轻人那里看了一眼,发现年轻人已经沿着岸边,走到了太液池北岸的石鲸那里。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则,过一会儿,来来往往的人一旦多起来,自己行动起来难免不方便。
他故意清了清喉咙,朝着年轻人笑了一下,接着大声说道:“其实,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两副或者更多的嘴脸,往往是人前一副,背后一副,或者,暗地里还有很多副,旁人咱们暂且不提,就拿你师傅来说,表面上看来,穷凶极恶,在一些人面前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是,当他面对你的时候,哎呦,那叫一个肉麻,刚才本国师是看着了,对你是千般不放心,万般不舍得,这哪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老怪物啊?分明就是一个儿行千里放不下心的老父亲,不瞒你说,看他那样,本国师真以为是在做梦,从来也没有想到,祁连老怪还有这一面,所以说,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应该往深里头挖,挖到一定程度了,你就能看到最为真实的另一面。”
看到水四溅,年轻人一下子便没了踪影,迦旃林提顿时愣住了,心道:他一定早就发现了我,故意装成浑然不知的样子,诱使我生出大意之心,并且,借机想好了逃走的办法,要不然时机不会把握得如此好,动作也不会这般轻巧自然。
迦旃林提到年轻人说这话的时候,定然是心中焦急,于是,故作无所谓的样子,长叹道:“你年纪还轻,好多事情都不知道,现在我们反正都没什么事情,就让本国师训诫你一番做人的道理。”
年轻人怒道:“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不要脸,亏得我师父把你说的如何厉害,依我看你就是一个泼皮破落户。”
他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好笑,暗道:我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连我自己听着都别扭,也不知那小子听了之后,会不会更加闹心?
他呆愣愣的注视着水面,约摸着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看见年轻人在离着他大老远的水面上露出了脑袋。
迦旃林提摆了摆手,说道:“本国师命在旦夕,哪还会在乎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小孩子说话,就是不知轻重,再说了,此时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本国师不说,江湖虽大,又有哪一个会知道?”
迦旃林提这一下傻眼了,他当然知道年轻人的用意,心道:如果招来了冷龙上人,我这番心思又算白费了,好小子,心眼转的真快,知道此时除了冷龙上人之外,再也没人救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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