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震带着崔弘度重新回到刘寄北面前,笑道:“让刘大哥久等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
在那些人之中,其中有三名官差曾经在陈顼的住所被刘寄北打过,自从刘寄北现身于门口,而达奚震又随着崔弘度走开了,这三个人便像看贼似的一直盯着他,并且不时的交头接耳,此时,听到了崔弘度的一番吩咐之后,便都围在了刘寄北身周,其中一个人说道:“我们会紧紧看着门口的,尤其是他,绝不会放了进去。”
那人一愣,随后让开了去路,刘寄北从他身边走进了院子,回过头朝着那三个人笑了笑,竟是看得那三个人一呆。
达奚震肃然道:“所谓大忠,乃是在明察是非的基础上,忠天忠地忠神明,忠君忠人忠事理;而所谓的小忠则是在小事上效忠献媚,以求苟安;至于愚忠,不用我多说,崔兄也能明白。”
崔弘度一瞪眼睛,斥责道:‘我说的是指别人,他除外!“
由于来时,达奚震告诫过刘寄北,遇到事情要多看多听多想,不要见到什么问什么,更不要有事没事的总发表自己的意见,若是那样的话会引起崔弘度的不满,一旦他心中起了芥蒂,那么往后很可能就不让刘寄北参与什么了,所以,刘寄北尽管心中有着疑问,可还是默默的埋在了心里,权当没事人一般,亦步亦趋的跟在了那俩人身后,向着‘秋官大司寇’关押犯人的地方走去。
刘寄北跟在俩人身后,听了他俩之间的对话后,禁不住心中疑惑,暗道:崔弘度不是对宇文护忠心不二吗?为何在其提审犯人时却动了这个心思,难道在他心中另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想法?
达奚震叹道:“或许是他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才特别关注呗!”
崔弘度吩咐完之后,也不招呼刘寄北,便和达奚震肩并肩地向着里面走去。
没过了多久,他们便来到了“秋官大司寇”的后院,崔弘度径直走到一间厢房旁,对着门口两个守卫说道:“没什么异常!”
崔弘度没有搭理刘寄北,对着带来的人说道:“你们在门口守着,除了咱们的自己人,否则,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放进来。”
那俩人一边看了看达奚震和刘寄北,一边施礼答道:“回都督的话,自从早晨换岗后,他一直呆着屋里,没见到有什么不寻常。”
崔弘度叹了一口气,阴沉的脸上展现出一丝无奈,若有所思的说道:“有没有干系不是咱们说了就算的,唉,不过既然你如此说了,便走一步看一步!”
崔弘度又是苦笑一声,自嘲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明事理?又何尝不想忠君之事,为君分忧?只可惜朝堂幽暗,没有指路明灯,所以才明哲保身,以求苟全,唉,你不用再暗示我什么,既然你如此替刘寄北说话,那我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万事总得有个度,否则,只怕我真会难以交差。”
达奚震一愣,诧异地问道:“还有一个伤者,这事我怎不知道?”
达奚震奇道:“据我所知,陈顼刚回到住所,刺客便找上门来,杀死了陈顼和他的随从之后,还没来得及逃走,又有第三拨人闯了来,眼下你收押的这个姜不换就是其中之一,通过这些天的询问,你可曾问出那第三拨人都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何会到陈顼的住所?”
崔弘度叹道:“据这个姜不换交待,他们一行十二个人,本是奉了明帝之命,潜伏在北焕里,用以保护陈顼的安全,那天,他们觉察到陈顼出了事情,所以冲进了住所,捉住了那些刺客,可是还没来得及多加询问,除了一个刺客之外,其余的都服毒而死,而剩下的那个刺客则在临死之前,说自己一干刺客是奉了宇文神举的命令,混入长安刺杀了陈顼,其用意便是想勾起陈、周两国之间的仇恨,进而兵戎相见,致使宇文神举等人从中获利。”
达奚震也叹道:“明帝早已驾崩,姜不换等人的身份便无从考究了。”
崔弘度点了点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刘寄北跟在最后,还没等他进去,已是听到崔弘度惊叫一声,随后听达奚震说道:“这人便是姜不换吗?崔兄看一看他还有气吗?”
刘寄北走到屋内,愕然发现屋里床上躺着一个人,脑袋上缠着白布,一脸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