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高阳下了座骑,从马上取出水囊喝了点儿水,坐到了界石上,打算休息一会儿,连日来赶路,他是辛苦得紧了,现在总算是到了地头,一直紧绷的神经便自然而然地松弛了下来。
他左右张望,见到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手里拿着斧子,腰里缠着绳子,看样子是个樵夫,至少和长安的樵夫样子差不多。
许高阳冲那樵夫招了招手,大声道:“这位老兄,打听一下路,从这里到求州城,还要走多远啊?”
那樵夫红脸膛,满脸的横肉,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子,从长相上来讲,那是绝对够凶悍的,他一直盯着许高阳,见许高阳下马,他有心躲开,不想和许高阳照面儿,可还没等他走远些,就听许高阳喊他,向他问路,这樵夫便是一愣,感觉挺意外的,还有人向他问路,这倒是少见。
这樵夫可不是真正的樵夫,而是个杀人越货的强盗,他当然不靠砍柴为生,姓冯,小时候父母也没给起大名,就一个小名三儿,年轻时别人都管他叫冯三儿,可年纪大了之后,因为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也就是当了强盗,擅长用斧头砍人,所以同行们便给他起了个绰号,名叫冯三斧,一来他行三,二来他砍人从来不会超过三斧头,这也算是恭维他了。
冯三斧笑了,他在路口这里等肥羊,等得脖子都长了,好不容易等来一只,这肥羊见着自己竟然不怕,还敢冲着自己打招呼,看来今天运气不错,要大发一笔啊!
大步向着许高阳走来,冯三斧笑道:“这位过路的老爷,你是要去求州城啊。咱们求州地界可大着呢,天又这般晚了,你要是顺着这条大路走,就算现在骑马赶路,估计得到半夜时,才能到城门口呢,再等上半宿,天亮时才能进城的。”
冯三斧走到了许高阳的跟前,打量着他,就见许高阳穿着一般紧身胡服。衣服料子看上去很不错,而且马上还有一个大包袱,估计里面还能有值钱的玩意儿,再加上这么一匹马,这只肥羊,真是难得一见的肥硕啊!
许高阳从出生到长这么大,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真正的危险,他自然也就没有感出什么危险,还觉得眼前这个樵夫挺热心肠的。他先啊了声。有点为难地道:“求州这么大呢呀,真是没想到,那看来我今晚得找地方过夜了,明天一早再进城。请问这位老兄。你们这里可有村镇,有干净些的客栈吗?”
冯三斧更加开心,满脸的笑容,道:“我们这里是边疆地方。哪有啥好客栈,要是老爷你不嫌弃,那就去我家对付一晚。我家婆娘做得一手好烤肉,家里地方也大,收拾得也干净,老爷你去我家过夜最好,反正你要投宿,住店钱给谁不是给呢!”
冯三斧笑道:“回许老爷的话,一般来讲,送人上路前,总要给人吃顿好的,吃完饭了再上路,免得黄泉路上饿的慌啊,可我这人性子急,就不给你吃好的了,直接送你上路!到了阎王爷那,你可得记住,小人夫妇姓冯,是我们两口子杀的你,你告状可莫要告错了人啊!”
冯三斧栓好马,走进了屋子,一手提着他那把斧子,一手拿着绳子,站在冯三娘的身前,夫妻两个一起看着许高阳。
冯三娘低眉顺眼地道:“奴家这就给老爷拿手巾去!”她很自然地,把酒碗递给了许高阳,这个动作一点儿看不出破绽,等许高阳把酒碗接了过去,她便转身进了屋子,看样子是去拿手巾了。
许高阳晃了晃头,只感头晕得更加厉害了,他勉强抬起头,看着冯家夫妇,道:“你,你们为何这般,这般看我?”
许高阳不疑有它,答道:“不错,我正是从长安来的,一个人赶路可不是辛苦么,打听个道还要遇上你这个想赚钱的!”翻身上马,跟在冯三斧的身后,两人边走边聊。
许高阳下了马,笑道:“哪有一进门儿就喝酒的,拿条手巾来给我擦擦脸倒是正经。”
钱是小事儿,许高阳是不在乎的,他笑道:“成啊,那就去你家!不过,我这个人嘴可叼,你家婆娘要是做的烤肉不好吃,我可是不会给饭钱的。”
冯三娘答应一声,小跑着回了院子,直接进到厨房,取出一坛子酒来,倒了一小碗出来,又从角落里找出一小包药粉,倒了一点儿药粉进碗,晃了晃,化开药粉,这才出了厨房,满脸堆笑地把酒碗捧着。
冯三娘这时拿了手巾进来,道:“老爷姓许?”
许高阳听他说前半句时,大感这里民风淳朴,一个樵夫都有这般的好心肠,可听到最后面,忍不住笑了,赶情儿,原来是想赚我的住店钱啊!
“包老爷你满意!”冯三斧一指西面,道:“我家离这里有段路呢,正好在去求州的近路上,要是从我家走,虽然是小路,可也还顺畅,明早赶路,中午时就能赶到求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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