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却没有点头,歪着头,问道:“为什么从靴子上就能说这人住的地方不会太远呢,他不会买双新靴子穿么?”
翻看两手,杨泽点头道:“果然,这人的右手拇指,比左手粗厚得多,这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商人,身份可能是管帐的,不过看他的衣着和袋子里的金豆子,他不太可能是管帐的,而是掌柜的,并且是个不信任手下,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掌柜的。”
众人一起看向麻卡,杨泽很是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看出来的,他刚刚成亲?”
“我来看看这人身上有什么!”杨泽要过双手套,开始翻看尸体的衣服口袋。
看完这些,杨泽又看这人的牙齿,只看了一眼,便道:“这人喜欢吃零食,而且极爱吃瓜子,他的牙齿上有豁口,这是长年累月才能积累出来的豁口,这人是从小就爱吃瓜子的……”
周围的人都想:“县令大人好负责啊,竟然亲自动手查看尸体。”
杨泽翻看了口袋后,竟从里面取出一个小钱袋子,倒空钱袋子,里面竟然滚出了几粒金豆子。但并没别的什么可以表明身份的物品了。
他同意了菜菜的说法,可菜菜却又有话说了:“那如果是这人随身带着新靴子呢,走到半路时旧靴子坏了,他便换上了这双新靴子,这也有可能啊!”
皱起眉头,杨泽不说话,又去看这人的头部。他自己知道推断有可能不准确,但周围的人却不知道,听杨泽又分析了一句,忍不住纷纷点头,低声议论,都说果然是县令大人,只不过看了几眼尸体,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事来,不知再推断一下,能不能推断出这人姓啥叫啥,住在哪里?
周围的人一起点头,他们是分析不出啥来的,杨泽说了这番推断,他们就感觉非常的有理,宋小车也跟着点头,他啥也推断不出来,现在听了杨泽的分析,便觉得就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杨泽啊了一声,道:“不错,这也有可能。看来我们要去查一下求州或琅州的鞋店,看看这双靴子是从哪个店里买来的!”
这个推断可是太惊人了,简直比他厉害多了,成亲时还有穿什么样式的靴子一说?可这靴子的样子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呀!
麻卡蹲下身子,指着那双靴子,道:“县尊大老爷你看,这靴子的线是露在外面的,而且很粗,现在太脏了,所以失了本来的颜色,如果不脏的话那就一定是红的,我们秃噜浑的富裕人家办喜时,只要是置办得起新靴子,都会是这种,红线喜靴嘛。小的以前见部落里的有钱人娶婆娘时,就穿这种靴子的。不过现在求州和琅州的有钱人成亲时,也会穿这种靴子,因为离着秃噜浑近嘛,再远的地方,就不会有人这么穿了。”
宋小车却想:“防身钱?这人难道是赌徒?”他以前是经常遇见赌徒的。不少赌徒为了防止钱全输光,所以往往在身上留些保命钱,不过留金豆子的,倒实是少见。
周围的人除了付丙荣和谭正文外,多数人都有点儿茫然,不知干嘛要用金豆子防身。这和周围人大多是穷人出身有关。穷人身上能有钱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留着金豆子不的,要是他们有金豆子,那也就不叫穷人了。
想了想,什么人会总用到右手食指和中指,杨泽道:“这人极有可能经常打算盘,现在对比一下他右手的拇指和左手的拇指是不是有异样,就能大概的断定这一点!”
杨泽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也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有钱人往往喜欢用金豆子赏人。”他自己就喜欢用金瓜子赏人。口袋里总是放着金瓜子,和金豆子差不多,形状不同而已。
那领头大汉麻卡看了眼宋小车,转过脸去撇了撇嘴,看看人家县尊大老爷,再看看这个官差,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这官差除了会折腾别人,再也不会啥了!
这番推理之后,别的人都纷纷点头,认为杨泽说得有理,只有宋小车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县令大人只看了尸体的手指,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事来,连这具尸体生前的身份都推断出来了!
杨泽立即看向四周,叫道:“还有谁是秃噜浑人,都过来,都过来!”
河边的劳工有不少都是秃噜浑人,但都是那种赤贫的,没有自家牛羊的牧民,都属于穿不起新靴子的那种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认得红线喜靴!
片刻功夫,河边的秃噜浑人都围了过来,杨泽指着靴子问他们,这些秃噜浑人一起点头,都说是这样的,其实就算现在已经看不出靴线的本色了,但这么粗的线,只能是用在红线喜靴上,这样才显眼,别的靴子是不会用这么粗的线的。
杨泽叹道:“这不过是一双靴子,但便可以圈定范围了。正好,咱们这里刚刚来了位琅州人。”
他命人抬起尸体,进城回县衙了,那陈述作便是琅州人,而受害者又是个有钱人,那说不定陈述作是认得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