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口,满堂惊爆,就连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不入流的小吏,也都被惊爆了!
众人全都起了兴致,一起看向杨泽,估计是有好戏要看了,只是不知这位年轻得不象话的从九品县令,下面还要爆出什么奇谈怪论来。
其实一个县有品级的官员并不多,只有几个人,比如县令、县丞、县尉等等,但一个县的事务不可能只靠这几个人处理,累死他们也处理不完,这便又分成了几个房,如吏房、工房、户房等等。就象是朝廷的六部,六房之下,又各主事若干,主事之下又有白役若干,这么一算下来,人可就多了!
如果是在外地,地方官要想多截留些税款,那就少用些小吏。除了必不可少的职位上有人外,象白役这种完全的临时工就要越少越好,这样地方官才好捞钱。可万年县是京县,又是大县,没哪个县令会傻到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捞钱,所以县里的截留税款,都用在了明面上,使用了不少的吏员,这便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县衙里,会有这么多人的缘故了。
满堂又被惊爆,所有的官吏,包括白路生在内,全都傻了!谁也没有想到,刚刚还被他们想成是傻子一样。只会装疯卖傻的县尊大人,竟然只眨眼的功夫,就把他们全给变成傻子了!
说完,站起身,他径直回后衙去了!
白路生满头冷汗,他知道自己遇上大难题了,他只好高举双手,示意同僚们安静下来,他道:“各位,稍安勿躁,如果精简冗吏……这个,这个兹事体大,所以……所以我还要去问一下县尊大人,具体该怎么办,要由县尊大人示下!”
杨泽不慌不忙地道:“本官肩负重任,为了本县数十万百姓的生计,决定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这怎么一来就砸人的饭碗啊,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咱们也没得罪县尊啊!”
这回,再没有人敢瞧不起杨泽了,更没有人会认为一个从九品下的小官,有没有资格当他们的上司,当人家有本事砸你饭碗时,他就具备了当你上司的资格。
突然间,杨泽话头一转,道:“所以,本官决定精简人员,节省开支,本县各房,都要精简掉十分之一的冗吏,名单由各房主事提交。由白县丞批复!好了,没别的事了,天色不早了,各位回家休息!”
杨泽嗯了声。又开始对着名册点名,足足点了两刻钟,这才把衙门里有头有脸的官员都给点了一遍,这人数未免有点太多了。
杨泽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这几句。各位,实不相瞒,本官是大有来头,大有后台的人……”
正因为一个县衙中在册的,有告身文书的官员没有几个,大多数都是吏,有品级的官员当然是由吏部管的,杨泽无权任命,在镇西时他可以随便让人当,反正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可在长安,皇帝就在本城住着呢,官员他当然没法自己任命。可吏员就不同了,他看谁不顺眼,啥理由不用,都是可以叫人滚蛋的。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见过当官的,没见过这么当官的,头一天坐堂,张嘴就是哥是有后台的人,这位县尊大人不是喝多了?
官吏们说什么的都有,除了极少数非常有自信的人之外,几乎是人人心惊,什么精简冗吏,纯属扯淡,根本就是想要赶走一批人,好给自己的亲信空出位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任县令一任吏啊!
“对对,白大人赶紧去问,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官吏们全都没有走,就算是极有自信的那少数人都没有走,都留在院子里等消息,至于那些白役和帮闲,那就更急了,院子里挤不进来,只好等着衙门外,人人跺脚,可人人却又无可奈何。
白路生擦了把冷汗,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道:“我,我这就去问问县尊……”他脚步有些踉跄,向后衙走去。
杨泽坐到了屋里,看着木根打开行李,收拾东西,木根道:“师父,你是想弄出些空位来,安插咱们自己人,从镇西跟着咱们来的人,可有不少人想在京里混饭吃呢,在万年县里当差,嘿嘿,说出去都响亮,他们要是以后回了镇西,那绝对是衣锦还乡了!”
“你还会用上成语了!”杨泽一笑,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别说空出来上百个空位子,就算是二三十个,都难得很啊!不过,这种头疼事,留给白某人去疼!”
木根笑道:“师父,你这就叫先下手为强,不用等那个白路生给你下绊子,你直接就绊死他了!”
杨泽哼了声,初来乍到的,要是不先下手,那等前院那些人联起手来,自己想下手也没机会了!
这时,外面有人恭恭敬敬地道:“县尊,下官白路生求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