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话,他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万年县的人砸了赌坊,这是怎么回事?他叫几人等在门外,自己则把大门又给关上了,小跑着去了后院,他一个小小门房,当然没资格直接去见威宁伯,他只能先去找二管家,然后由二管家去找大管家,然后才能由大管家去找威宁伯,没办法,豪门贵族都这样,想见主人一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威宁伯府那是很气派的,多少年的老宅了,一代人又一代人的重修,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金碧辉煌了。当然,为了配得上这座伯爵府,里面的门房也是很牛气的。
可他还真想错了,这几条漏网之鱼异口同声地道:“说了原因了,说看咱们赌坊不顺眼,所以要砸了。而且还把坊里现钱全给抢了,把刘五哥也给抓走了,其他的兄弟也抓走一批,只跑出来我们几个!”
时间还不算太晚,二管家并没有上床睡觉,正坐在屋子里喝着小酒,听了门房的报告,二管家大吃一惊,酒也不喝了,连忙就往大管家那里跑。巧得很,大管家也在屋里喝小酒,听了二管家的话,也是吓得立即酒醒了,又赶紧往威宁伯的院子里跑。
大管家在旁听着,感觉这些小鱼小虾说话不清楚,自己的老爷也问得糊涂,他在旁插嘴道:“一县之尊,不可能凭白无帮来动老爷的产业的,肯定是有别的原因,那县令把刘五抓走了,用的什么理由,不会也是看着不顺眼吧?”
那几条漏网之雨进了厅,一见面就给威宁伯跪下了。口称恩主,他们在威宁伯的产业里混饭吃,叫东家应该比较合适,不过拍马屁嘛,叫恩主更好听一点。
当几个捕快抬着大筐路过马成贤面前时,马成贤的眼睛不再茫然了,忽然间闪亮起来,这些钱都是自己的了?要真能保住这些钱。那可真是太好了,跟着杨泽那绝对是个好出路!
一条小鱼忙道:“门房大哥,不不,管家大哥,我们是千金如意坊的,今晚万年县的县太爷带队,把咱们的赌坊给砸了,还把刘五哥和一从兄弟给抓走了,咱们侥幸逃脱,特地来报信儿的!”
威宁伯大吃一惊,立即看向大管家,混混们身上刺青,这个太平常,什么龙啊凤啊的,随便刺,没听说因为这个抓人的。当然,刺龙刺凤这种事,当官的不管,可要是真管起来,以此为借口抓人,虽然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一旦出现了,理由也还算是正确的,毕竟龙那种东西,能随便刺么,那是皇家专有的标志。
他是个没什么权势的勋贵,别说是他,就是他爹和他爷爷,都没有资格进入权力中枢,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当权,所以是早就绝了仕途上的念头,只经营自己的产业,所以对于官员们的调动,没什么兴趣。也不知道万年县的县令就是杨泽。
威宁伯摆手道:“少说这些废话,那个万年县的县令叫杨泽?他为什么要查封赌坊。和你说了原因没有?”
威宁伯就没在屋里喝小酒了,他刚刚洗完了澡,看着床上的美人,想着要玩什么样呢,外面就有人跑来敲门了,听声音竟然是大管家的。
小鱼们跑到了威宁伯府,砰砰砰地敲大门,叫道:“门房,门房,快快开门。出了大事了!”
马成贤茫然地看向了郭康富,喃喃地道:“杨大人平常,也是如此的嚣张……不不,是如此的豪气吗?”
他家的大管家是很懂事的,如果不是出了大事,肯定不会这个时候敲门。
那门房却道:“不要乱叫,我可不是管家,要是被管家听到了,是打你们一顿出气,还是找我啊!”
别说赌坊是他的产业,就算不是他的,只是普通人开的买卖,县令要来查封,也不可能用看着不顺眼这个理由的,说出去谁信!
威宁伯发了会呆,道:“会是谁要整我?我家世代勋贵,就算整我,又能整成什么样?再说我和那个县令无怨无仇啊,整我干嘛?”
一条小鱼想了想,道:“跟着县令去的人,有一个是马成贤,可能是他的原因吧!”
大管家对谁当县令,也不是太上心,反正谁当县令,也不敢把威宁伯怎么样的。可现在却真的怎么样了,他就抓瞎了。
剩下的几条小鱼忙道:“对对,要是伯爷还没睡下,劳烦管家大哥去通禀一下,这可不是小事啊!”
又一条小鱼道:“他在咱们赌坊赢了六百贯,刘五哥不肯认帐,把他给扔了出去,所以他才找县令来报仇的吧,不过,看上去不是这样的……”
威宁伯心中大是不快,当然不管换谁,这时候都不会很愉快,他示意床上的美人不要出声,他则披了衣服,来到门口,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大管家想了想,道:“也不见得是要整老爷你,有可能是要整别人,只是从老爷你这里开始下手,引出后面的大人物罢了,这段时间,朝廷可不太平啊!”
“正因刘五是一个混混,如果进了大牢,大刑之下,还不是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万一说咱们家藏着龙袍什么的,岂不要来抄家!”大管家凭空想像出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威宁伯大惊,道:“这不可能,咱家怎么可能龙袍!”
大管家苦着脸道:“咱家是没有,可如果有人要整老爷,那来抄家时,一定会抄出来的,他们不会自己带来,硬说是咱家的嘛,然后再把老爷你抓走,大刑之下,让老爷攀咬……”
威宁伯脸都绿了,他道:“那,那我该去找谁?”他已然蒙了,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大管家想了好半天,只好道:“老爷你不妨去问问大将军吧,毕竟你也是在右神武军挂着名的校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