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牧月思怀开户,吸着清凉的秋风,脑子里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晰。
“军部三巨头布加迪是个有勇谋的蠢货,邹亚夫被你用救命之恩贬去了学院拿教鞭,天生有这种机心手段,难怪你不满足于指挥全联邦的星舰,而是想要指挥全联邦的人!”
牧月思怀直视李牧说道:“假如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有你没你我都能做到我想做的一切,你对我又有什么用?”
牧月思怀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李牧那个不停敲得桌面笃笃作响的手指,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注定又是一个毕生难忘之夜。
“我对你有什么用你迟早会想到,什么时候想到了,再找我就是,反正我人就在学院,闲得……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蛋疼菊紧的。”
轻轻拔下羊毫笔上的一根毫毛,李牧轻轻一吹,那根毫毛轻飘飘的打着旋,在风的玻璃隔断里稍微飞了一阵,最终还是力的坠下,落回地面。”
接二连三的提问却需任何答案就被略过,因为需回答,也不可能得到回答。[
说完李牧重新回到办公桌前那张椅子上坐定,大模大样的敲了敲桌面,说道,“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吧?”
叮叮叮三声脆响,那面防雨罩终于不堪重击,哗啦啦一声碎成了满地晶莹。
李牧走了,牧月思怀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寂静。没有人进来,就好像根本没有人知道这间办公室里来过外人。
“没什么事了,已经很晚了吧,你回去吧。通知警卫班和司机,我还要多耽搁一会。”
李牧稍微顿了顿,身子前倾,似笑非笑的说,“帝国上代皇帝刚被陆斩皇杀掉,谁也不会对这条有备患的废话条款提出异议,因为那时觉得联邦人是这片宇宙最强大的生物,谁又会觉得有一天这个覆巢危机会真的到来呢?十多年的苦心,啧啧……”
不等牧月思怀做出反应,李牧随即泛起一丝天真捉狭如几岁孩童的笑容,紧接着说道,“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所以你也不必多此一举了。”
李牧像是没看到对方的蹙眉,继续侃侃而谈。
他拿起那个小小的存储器,犹豫了片刻,放在了感应面板上。
“凡见过,就永远不会忘记。不管你承不承认,想不想起,记忆他就在这里,不离不弃。”李牧好像再次看透了牧月思怀的心思,笑的同时抬手指了指他的脑袋,拽了句文。
陆伯言脸色露出一闪而过的愤怒,随即冷冷说道,“你没资格评论我和亚夫之间的任何事。”
“洗耳恭听。”
羊和狼的隐喻,牧月思怀怎么会听不出来,正如李牧所说,这三支笔里那两只羊毫他几乎就没用过,平素拿来练字的始终是这管帝国“秋华挂书”牛家大匠师亲手为皇家贡造的一寸狼毫。
被人算计得清清楚楚的感觉很不好受,不过牧月思怀心里却没有太多惊慌,不论这个少年到底有没有真凭实据,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铁庆遥之间那笔从人知晓的交易内容,在他脑海里自己的这个计划始终没有半点破绽。
关于泄密事件的联合调查组虽然已经成立了,里面甚至没有安插自己的人,可这才更为安全。牧月思怀知道,一切他留下的蛛丝马迹最终必将指向的不会是自己,而是那位律师出身的现任总统先生。
这就是实权和虚位的差别啊……这个李牧,倒是挺有眼光。
牧月思怀走到沙发边,看着那副墨迹渐干的纸,目光在自己拼死救出半昏迷邹亚夫的画面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眼瞳里开始跳跃橘红色的火焰影像。
打火机收回口袋时,地上只剩下了一摊难辨形状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