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不知何时聚满了弟子。

仙鹤舞空，星辰满天，皎月生辉，夜白如昼。

包括灵姑在内，所有人都是一脸恍惚。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便是罗川杀气腾腾地奔向大殿。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们全都记不得。

无道老人和罗川的交谈，他们都已听见。

他们虽然听不懂，可却明白了一件事：罗川终究还是没能成功，不仅被师尊赶走，就连这些年提升的本命元气，都要被师尊收回。

月华如水，好像细密的水银，洒满了天道峰。

罗川脚下，出现了一条长河。

水色忽明忽暗，白浪滚滚。

“虽说这些年你获得的本命元气，会被贫道收回。可以你的资质，在未来的天南域，也够出人头地。只不过，再也无法达到九天界的顶尖。”

“当然是这个时代的真道了！”罗川放声大笑，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合起，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若是没错，时间长河为何不拦你。”

半晌，无道老人将手伸向万丈高空，抓来一道星光，急急忙掐算起来。

一名长老看到吕平，再忍不住：“吕平，你就不担心吗……这个时候你还能修炼得下去。哎！”

“放你的屁！”元老祖气得身体直发抖，却又找不到应对的话，在他眸底深处，渐渐多出一丝悲恸。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那六颗星辰。

吕平睁开眼睛，看向水镜，平静道：“有什么好担心。”

无道老人哂然：“贫道又错在哪。”

元老祖身体一颤，瞪大眼睛看去，空虚山界长老们也都睁大双眼。

无道老人身体一晃，双颊浮起异样的红晕，不可思议的盯着罗川：“证道原始！这怎么可能！”

他们在乎的不是罗川的生死，而是罗川死后的后果。

“我已证道原始，古今一脉，自当传承！你为时间长河，穿梭古今，又为何阻我！”

“古今是条河，轮回是个圈。河中观轮回，自能证原始。”

看向来势汹汹的黑潮，罗川眼皮缓缓抬起：“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没有悟？”

啪！

啪！

一道道气机，从时间长河中腾起，冲向星空，渐渐遮挡住了罗川的背影。

无道老人猛地一怔：“悟？悟什么！”

“老方说的没错。”飞雪派老祖颔首道：“古兽道上，凶险异常，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历来进入古兽道的天才修士，除了那三个人，只有两成的修士能在一柱香内回转，剩下的八成，再也没有回来。”

方老祖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

那股黑色的浪潮就像可怕的梦靥，即将收走罗师弟这些年艰辛努力的成果。

长河一岸，是远古天南域。而彼岸，则是未来的天南域。

……

“无道，你又错了。”

“退！”

转眼后，罗川脚踩浪潮，走进白色长河，大步迈向彼岸。

无道老人木然望向夜空中的六颗星辰。

天道峰上，弟子们神情复杂。有不忍，有遗憾，也有同情。

弟子们惊呼，人人色变。

方老祖停下脚步，转头望向水镜，身体猛地一晃，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罗川抬起头，又望了眼远古天南域的星空。

两名老祖相视一眼，便要向传送法阵走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院主的心情也愈发绝望。

水镜之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波痕，仿佛纹路密布的龟甲，即将裂开。

……

嘭！

岁月流殇，天地原始！

无道老人脸色陡变，愣在当场。

在他们身旁，各立着一名气息高深的中年修士。

神兽谷前的传送道院中，元老祖来回踱步，焦急之色完全表露在脸上。

无道老人一抖袍袖。

太阳已升上中天，阳光下的巨大水镜，似乎晃了晃，出现了一道波纹。

“退！”

黑色的浪潮近在咫尺，铺天盖地压来！

“狗屁。”元老祖怒目圆瞪。

在罗川的喝令下，黑浪势如山倒，猛地向后退去！一浪矮过一浪！最终崩散于时间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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