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护院修士很快反应过来，都有些哭笑不得。

此人脾气怪异，喜独居。拒绝四大修道院邀请，常在龙背山修行。五年后离院，累积妖级估逾三百万，只言妖级环藏于道院某处。

罗川心中愈发好奇，以他对九龙君的了解，隐隐猜到九龙君留下妖级环定有深意。

“只用了三次便通过第一关，而且还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第一关。”当中那名护院修士长叹一声：“弗如，弗如啊。”

这些目光每一道都宛如天地初次开、鸿蒙初降时的那一束光，深邃、广瀚、云淡风轻、却又充满着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洞察力。

又有数道气息察觉到异样，向他所在的洞府投来。

转眼后，一段文字浮现于他脑海，就仿佛悬挂在他眼前一般。每一颗文字都似一道符箓，盘旋而闪，以某种莫名的韵律节奏舞动着，好像某种身法。

“难不成……他还没察觉出道院对他的特殊关照？以为其它所有弟子的对手都一样是十六名上位妖魔？”

第一关的传送法阵前，第三批弟子正忙着报名，弟子们时不时奇怪地看一眼那三名道轮境的护院修士，他们隐隐感觉到三名护院前辈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还有。”老者一个定身术，定住了一蹦一跳正要向外蹿的女童：“明月啊，过几日，你去找到那个名叫罗川的少年人，告诉他，让他有空来见我。”

那几道气息遥遥试探，见到没有后文，不再流连，飞快退去。

罗川目光定格在最后一个名字上，神色微微复杂。

“回禀太祖公公，是三名大法道师，一个叫妖逸，胖乎乎的，整天笑。”女童像是还没睡醒，一边比划一边说，动作僵硬：“另外两个……糟糕，我把他们的名字给忘了！”

光影一闪，洞窟中出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一身道袍，惹人怜爱，神色却有些呆憨。

“空明。”

“石碑排行榜正反两面都没有他的名号，看来高层也不知该如何排位。”

他在广天普圣的这些日子里也曾听说过这个名号，逍遥帝君，万年前的人物，也是外域斗法乱战收尾时脱颖而出的人物，创立广天普圣的基石之一。五千年前，他创立了广天普圣之后，便和一批元老们离开了道院，至今不知所踪。

罗川越看越心惊，并非惊讶于文字的高深莫测，而在于他根本无法看懂。

“呼……”

嗡！

不知为何，罗川分明能看清这些文字。每一个文字他都认识，可当它们组合在一起时，罗川居然不认识了，更别说读懂这段文字的意思。

这个“空明”，不用多说，便是九龙君在广天普圣的化名！

老者又望了眼罗川，掐指捏算，没过多久开口道：“四日半……那就五日后吧。”

万妖绝天宫外，第二批考核结束。

看到罗川这般姿态，这些目光的主人也只是微微好奇，并没有太过留意。却唯独一道目光的主人浑身一颤，无比苍老的眸中浮现出惊疑和不信。

下意识的，罗川双腿盘缠，双手合十，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眉宇飘逸，神采飞扬。

“哦。”女童连连点头，手一招，施展道力气喘吁吁将地上的“封”字抱起，卷起袖子，伸出胳膊，举在头顶。

“如今的掌院之人是谁？”老者问道。

“龙背山……他常在龙背山修行。或许那里会有线索。”

老者眼睛眨了眨，一脸平静。

他虽然没想要暴露九死一生功，可当他全身心地沉浸入感悟，入定于道后，他的内心便只有一个念头——契合上道。

罗川只觉脑海中一阵轰鸣。

罗川笔直屹立于浮影古壁前，全神贯注于那一段文字，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渐渐的，罗川进入了入定状态。

“好吧，先看看有什么奖励。”

老者长吐口气，他的气息早与周天为一气，这一口气叹出，转眼融入周天之气，并没有引起注意。

时光飞逝，似乎一眨眼工夫，已经过去了四日半。

万妖绝天宫中，浮影古壁前，罗川身体微微颤抖着，脑门上冒出大颗大颗汗水。

又过了一个时辰，罗川眼睛猛地睁开，死死盯着面前的浮影古壁，一字一顿道。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罗川终于能够完整地念出这九个字，眼中也流露出豁然开朗之色：“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