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急匆匆掠出两个身影,奔向门外停泊的马车。陈允升如同那超人变身一般,一边脱着身上的常服,一边更换着深青色官服。
唐维喜却是满面涨红,激动异常,“别换了,快点!快点!”
这副场面看的门外几个跨刀壮汉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军中武勇,被选拔出来护送御史,一路之上陈允升那慢吞吞的性格他们都是见识过了的,这时却着急的犹如被“捉奸在床”一般。
“快点...刺史府!”陈允升立即大手一挥道。
两人慌忙登上马车,陈允升头上乌沙竟然都戴反了,看起来滑稽异常,这些壮汉忍不住发笑出声,但车把式还是慌忙驾车而行。
“允升!反了!反了!”
“是啊!刘迅他这是要造反啊!”
“我是说你乌沙反了!”
......
潮湿的墙壁划下一滴水注打在了唐冠脸上,这是他第二次醒来。夹刑之痛让他只觉得生不如死,一双手全然不是自己的。
“刘迅!你糊涂啊!”陈允升听闻这话,先是暗松一口气,而后立即出声,天后限期宣召唐冠,若是期限过了。那可是抗旨罪名,先不说唐家满门老小,说不得自己都性命不保。
“刘使君,你想抗旨吗?”
他话未说完便被陈允升打断道:“京城御史,前来查办!”
“停!”陈允升大喊一声,马车停住,二人慌忙下车直奔府门。
“刘迅!你好大胆子!”唐维喜见状也愤怒起来,这刘迅可真是硬气,圣旨都到门口了,全然当做视而不见。
“快点,快点放了!”那边陈允升也焦急指手画脚。
一样的满碗米饭,老根递入后却又从怀中取出几片物事,原来是几片风干了的肉片。
“放了!放了!”陈允升也顾不得这些,立即着令开牢。
唐冠这才张开嘴巴吃了一口,这只是极普通的米饭,但唐冠却觉得这是加上前世几十年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二人就这么默默的你一口我一口。
落款处裴子隆三字让他瞬间睁大眼睛,“小友之才可谓八斗难量,老朽生平仅见之...”
唐冠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缓缓合上道:“你吃”
刺史已经是一州之长,就算是下州也是个从四品官职,更莫说这繁华杭州,刘迅府前倒也气派,竟然有专人把守。
“身处死牢之中”
陈允升接过文书,唐维喜上前便想拿到手中,却呐呐止住,如今今非昔比,自己的老友陈允升也成了五品御史,虽然自己很兴奋,也不能像以往那般造次。
这一问让刘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猛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唐维喜,心中顿时骇然。
这时已经肿胀起来,小七一直依靠着栏杆,视线片刻都不敢离开唐冠,生怕那起伏的身躯乍然停止。
“刘迅!你作死啊!”陈允升就这么站在院内暴喝出声。
......
“我问你唐冠呢!?”
牢中分不清白天黑夜,只知道那衙役老根又来给小七送饭。
两人当即丢下失魂落魄的刘迅,出府直奔州狱。
陈允升望了望四周跪成一片的家仆,拉起刘迅便往屋内走,唐维喜也紧随其后。
这赫然便是那金薄圣旨,陈允升手持圣旨直接推门进府。
“刘迅!你好狠毒!”唐维喜见儿子依然瘫软双眼紧闭,不由老脸涨红大骂出声。
小七见老根再次转身离开,才端起碗靠近唐冠。
唐维喜这才注意到那被关在隔壁的小七,感激之色一闪而过,他一直记得这个粗俗的小扒手当日进牢时的信誓旦旦,儿子能有此好友,堪称幸运。
说罢牢门大开,小七立即走了出来,陈允升这才想到什么,打开圣旨开口便念道:“唐冠接...”
“就在前面!”唐维喜望着原来越接近的刺史府,立即出声。
整篇书信中夸赞钦佩之语极多,语中的去病郎君赫然不就是唐冠本人。
谁都没有发现,这个身负重拷,被牢牢锁住琵琶骨的男人。竟然轻轻一下便无声崩断了一根锁链!
在呼喊声和搬运下唐冠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望到了自己父亲,慢慢伸出手指向小七。
“大胆!”刘迅还未看清来人,便被一声喝骂。不由恼羞成怒,出门便一声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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