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爷和林婉秋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学习机会,徐渭和陈淳的真迹极为罕见,都是各大博物馆的最重要藏品,等闲难得对外布展,就算馆内的工作人员,一生也难得见到几回。
“真迹,绝品。”用了差不多四十五分钟,二老终于品鉴完这幅卷轴:“集大写意的两位开创者于一个画卷内,这样的东西以前还真没见过。”
“听说港岛有人收藏着徐渭的《鸟十二册页》,婉秋你见过吗?”
有机会能够近距离仔细揣摩一回,身边还有两位高人给你指点,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没有见过,不过我知道那是八六年从嘉德拍出去的,现在应该还在港岛。”林婉秋摇了摇头:“至于何时愿意重新上拍……那是到今天以前,唯一可以被私人藏家拥有的徐渭作品,估计藏家短期内不会有这个考虑的。”
《倒挂紫藤》里充满了狂草的书意,《竹石水仙》行书的横竖点撇勾提和飞白,都表现得极度自由流畅,充满了动感。
《郭索图》里则藏了隶书和石鼓大篆的运笔,凝重稚拙,只在蟹脚末梢一节快速挑出,成为画面里唯有的几点轻快,蕴含着一种音乐的节奏感。
一只黄鹂站在树枝上端详着一个石榴的裂缝,似乎在选择从哪儿下嘴。
陈淳的三幅分别是《游雁蜀葵图》,《多子图》,《渔翁眺雨图》。
的确,在淘阳家宅子的时候你也在,也没看上那堆字画。
“哟,徐悲鸿的作品这些年涨得很厉害。”王岗笑道:“肘子很大方啊。”
《游雁蜀葵图》是一只大雁在蜀葵枝下自由自在地游泳,神奇地是陈淳将大雁身下水底的游鱼水草,大雁本身和脚掌处水面的波纹,以及大雁上方的蜀葵枝,三者的立体透视关系表现得恰到好处,将画家对画面超强的掌控力,酣畅淋漓地表现在了大写意的信笔挥洒当中。
“那怎么可能。”周至赶紧拿出另外的一幅卷轴打开:“这幅徐悲鸿的《松柏双瑞图》,才是给你捧场用的。”
“你不会想要将它上拍吧?”林婉秋试探着问道。
《多子图》是一幅折枝卉图,画的是一枝石榴,细小的枝叶间,露出两个并蒂裂口的石榴果。
“这得是压轴了,预估价四十到五十万是有的。”启老说道:“起拍价三十万,算是合适吧?”
这个画卷其实是前人收集了两人的册页作品,然后依次拼到一起,加上三位名家的跋文,做成一个长卷轴的。
从内容来分析,文徵明的那一篇最早应该是和陈淳的三个册页在一起的,后来到了王世贞的手里,在文徵明的后面续跋了一篇。
“还有吗?”林婉秋喜滋滋地道:“肘子你不会就那这一样东西吧?启老这次可是把自己珍藏的《张猛龙碑》都拿出来了,还搭了一幅自己的中堂楹联!”
“啥?”周至就好像给火撩到了一般:“那本《明拓张猛龙碑》?”
“对呀。”
周至不由得摇头,启老真是出了名的“不把东西当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