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我与那宋江虽是同县之人,但一向只有些公务上的往来,私下并无交情,所以对此人了解不多。”
“原来如此!”高鉴一副我完全相信你的话的样子。“那宋江果真是天生的反贼,闹了江州后又上了梁山,说起来那梁山贼首晁盖也是郓城县人,和宋江早就图谋不轨了。”
高鉴突然变换了语气,说道:“我听说雷副将和晁盖那厮交情不浅啊。”
雷横额头上早就已经有汗渗出来了,急忙为自己辩解道:“不瞒大人,我此前是把晁盖那厮当成朋友,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逆不道,自从他劫了生辰纲,上了梁山做反贼之后,我就与他断绝了往来,不再拿他当朋友了。”
“雷副将还是懂得大义,心向朝廷的人啊!”贺太守仿佛在夸奖一个小孩子一般。
高鉴对着贺太平说道:“是啊是啊。要不太守怎么会如此看重雷副将呢。不过我却有些担心。”
贺太平满不在乎地说道:“担心什么?担心雷副将会背反朝廷吗?”
雷横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但脸上还得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高鉴说道:“就算雷副将不拿他们当朋友,可谁知道这群草寇是怎么想的,万一他们找上门来,想拉雷副将下水,那可如何是好,决不能让朝廷损失这样一位干才啊。”
雷横忙离开席位,跪在地上,说道:“若是那梁山贼寇敢找上门来,我一定亲自捉了他们,献与太守。”
贺太平把雷横扶起来,口中说着“雷副将这是作甚,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再说咱们这是闲聊,不必如此。”
正当贺太平扶起雷横时,一个下人拿了个蓝布包裹进来,在高鉴耳边说了一通,又退出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贺太平问道。
高鉴一脸气愤地说道:“好叫太守知道。那孙孔目竟然私通梁山贼寇。这包裹就是梁山贼寇送他的银两,想让他与宋江暗通消息。我们的人刚刚将其拿获,从他家中搜出了这件脏物。”
贺太平也是怒不可遏,大骂道:“好个孙孔目,胆子倒不小。我看他是活腻了。高鉴,此事交由你去办,务必查清到底是哪个梁山贼寇向孙孔目行贿,再查查这济州城里还有谁与梁山有瓜葛。查出来的人一个不留,全都给我杀了!把他们脑袋挂在城楼上,警告那些怀有二心的人。”
“遵命!”
雷横一看到这个蓝布包裹,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这分明就是自己昨天晚上给孙孔目送银两的那个包裹。而据雷横对孙孔目的了解,此人绝不是个讲义气的,他若是被抓,肯定第一时间就供出了自己。
雷横忽然发现贺太平和高鉴看自己的眼光是那么意味深长,耐人琢磨。好家伙,原来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鸿门宴啊,自己竟然迟钝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的背上已全是汗水。
酒席吃到这里,基本上也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贺太平拉着雷横的手,显出一副关系亲密的样子,亲自将雷横送出来。
“我知道雷副将此前和晁盖是好朋友,但如今他们已是反贼草寇,雷副将心向朝廷,又是个聪明人,自然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一边是自己的江湖朋友,一边是自己光明的前途,到底该怎么选呢?或者说自己还真的有选择的余地吗?贺太平那句“把脑袋挂在城楼上”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这赤裸裸的威胁。
想要两头通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要么就彻底地舍弃梁山兄弟,利用这次机会向贺太守纳个投名状,从此以后一心跟着他混官场;要么冒着被贺太守干掉的风险,协助梁山好汉去救宋江,从此丢掉官职,落草梁山。
哎,我雷横怎么就那么命苦啊,好不容易在官场看到点希望,结果摊上这样的事情。公明哥哥你也是,既然落了草,就好好地待在梁山不就好了么,干嘛还要回来,这下好了吧,自己被抓受苦不说,还尽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不过雷横可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仔细分析了这两种选择各自存在的风险以及自己能够从中获得的收益,他很快就在心里有了自己的抉择。而这抉择也彻底影响了他的一生。
他虽然做出了选择,但毕竟无法做到两全其美,我全都要。所以心情还是有些郁闷,便去找了军中的朋友,大醉了一场,是以晁青来找他时他才刚刚睡下不久。
晁青进城的第二日一早,便又和朱仝来到雷横家中,而雷横也依旧热情地迎接了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