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长摆摆手道:“罢了,看你小子不像是个爱闯祸的,你快去把衣服换上,待会儿进了府中,别没见过世面似的东瞧瞧西望望,牢牢跟紧我们!要是乱闯惹了事,你倒霉,我也要跟着你倒霉。”
“不会惹事,不会惹事!”晁青连连拍着胸脯保证。
当然了,晁青并没有一个在青州姓秦的二叔,那位可怜的二叔不过是他从烟之地抓来临时强行认的亲。此刻这位二叔正被张青夫妇“热情”地招待。
于是晁青换上普通士卒的衣服,跟着这位什长,在黄昏时分再一次进入了慕容彦达府中。值得庆幸的是,上一次晁青潜入时穿了夜行衣,还把脸遮起来了,所以没人能认得出他。现在他只要别在金成英和韦扬隐面前说话,别暴露自己声音就行。
他们这趟岗,要从黄昏时开始,一直守到次日天明。考虑到夜晚人容易犯困疲惫,慕容知府大发慈悲,规定夜间值岗人员可分批次去吃顿宵夜。这可把众人高兴坏了,在太守府上吃顿宵夜,这以后出去可有的吹了。
晁青等人到了子夜十分,才由什长带领,前去指定的地方享用宵夜。不得不说,太守府上的宵夜就是好,即便是用来招待这些低级的士卒,也尽显太守府的奢华。毕竟慕容彦达还指望着这群人来保卫自己性命,当然不会太亏待他们。
享用完了夜宵,晁青借口要上茅房,请什长他们先行到岗,自己随后就来。
什长骂了一句“懒牛懒马屎尿多,方便完了快些给老子滚过来!”
然而晁青并没有乖乖听什长的话,而是大摇大摆地去各处岗哨上走动,假装是巡查人员,这些军士来自不同营垒,不相统属,彼此都不熟悉,看晁青的架势还以为是什么大领导,都小心迎接着。晁青热情地询问各岗哨可有什么异常,让他们提高警惕,越是容易犯困的时刻,越有可能出现敌人,还严厉地批评了几处玩忽职守的岗哨。
通过一番走动,终于让晁青套出今晚慕容彦达的歇息处所。于是晁青径直来到慕容彦达睡觉处。
这房间门口果然站了十几个兵卒,晁青走上前去问道:“慕容知府睡下了吗?”
兵卒们都不认得晁青,见他年纪虽轻,但自有一股让人不可抗拒的大将风范,一看就是做领导的,当即恭恭敬敬地答道:“知府大人一个时辰前入内,这早晚不见动静,想是已经睡下了。”
晁青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果然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他又问道:“你们只在门口站岗放哨,屋内可有安排人值守?”
兵卒面露难色,道:“知府大人安歇处,小的们怎么敢在里面放人。”
晁青顿时骂道:“一群蠢货,那刺客都是能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他们会乖乖从这大门处入内吗?他们肯定是从窗户潜入,或者从房梁上潜入,你们只顾守着大门,有个屁用。”
兵卒被他骂的狗血淋头,更不敢吭声了。这一骂的架势,更像是领导了。
晁青骂了一通后语气才稍稍缓和,说道:“我自入内查看一番,若是无事,也不会惊动知府,若是有事,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打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进去,随即又很快出来。
“知府大人睡得很是安详,你们都打起精神来,好生看守,我再到别处检查检查。”晁青又教育了他们一顿,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晁青回到什长处,已过去大半个时辰了,结果免不了什长一顿臭骂。
“老子看你长得忠厚才让你替老秦头的班,没想到你这厮倒也会偷奸耍滑,你没给我惹是生非吧?”
晁青连忙道:“没有没有,不过是吃坏了肚子,茅坑蹲的久了点。”
此后一夜无事。直到第二天早上,有别人来换班,晁青才跟随什长出来,随即向什长告辞,说是要去找自己二叔老秦头去了。
且说那慕容知府每天晚上不是处理政务,就是宴请宾客,睡得晚,第二天也起得迟,家人们也早都习惯了,而且知道他睡觉时最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也没人去叫他起床。
早上各人忙各人的事,倒也井井有条。
可直到日上三竿,该用午膳的时候,慕容彦达还没起床,这就有点不寻常了。慕容夫人寻思难道是突遭恶疾卧床不起了?便打发了一个小厮前去查看。
这小厮一进屋就吓得失声尖叫,唬得众人都拥入屋内。
只见慕容彦达的脑袋已被人斩下,用麻绳吊在房梁下,墙壁上用血红大字写了其生前所犯罪孽,最后墙上有几个大字,乃是“替天行道,杀人者,猿臂寨陈希真是也。”
这一下整个慕容府顿时炸开了锅,众人想不明白,明明府上有那么多兵士值守,卧室门口也有人员站岗,这贼人是怎么入内行凶的。
这一爆炸性新闻很快就传遍了青州的大街小巷,青州的衙役,官兵全都出动了,在各处追捕杀人凶手。
而此时晁青正在孙二娘的店中饮酒用餐,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