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羽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金乌锥，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复杂。

顾浅羽放开了凌玖，金乌锥凭空出现在她手心，顾浅羽攥实了。

因为他的手没有伸出白光，所以这次倒是没有受伤。

只要顾浅羽能狠心牺牲绝大多数的生物，她跟凌玖都不用死。

她不想死，不想像风兮一样做这种牺牲奉献。

如果再加上风兮纯正的灵气，足以杀死现在的凌玖。

也就说十万个人里面，可能只有一个人能适应新的秩序。

她滚了滚喉咙，声音有些紧，“你懂吗？”

他们的牺牲的确可以换来万亿条生命，所以他们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了？

听见顾浅羽这话，凌玖睁开眼，看向了顾浅羽。

“凌玖，你想活命没错。”顾浅羽抬眸去看凌玖，“所以你要是反抗，我也不怪你。”

凌玖漆黑的眸子微微颤了颤，他定定地看着顾浅羽，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顾浅羽生出了几分愧疚，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虽然我始终觉得，我不是风兮，不用去背负她的使命。”

但快穿系统将会被潮涌组织取缔，玄天这个正道之光会死。

但在风兮的记忆里，她是向着同样心怀大义的玄天，不为其他，因为玄天身后代表着苍生。

三千小位面有亿万条生命，顾浅羽就算再自私，她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用两条命去换这么多人。

权衡了许多，顾浅羽终于在第五天去见凌玖了。

只不过这两个人，一个背负正道因此理智无情，另一个孩童心性，任性自我。

但就像玄天说的，如果当初能有其他办法，风兮也不会将阴司封印，最后为了苍生陨落。

顾浅羽在位面遇见过几次主神的神识，她只跟其中一个神识关系还不错，对方还曾经帮过她。

虽然上古时候，阴司屠杀了金乌大神，但金乌神骨炼造的锥仍旧能伤他根本。

这几天顾浅羽将过去的记忆都梳理了一遍，她不想自我牺牲，也不想牺牲凌玖。

凌玖显然一直在等顾浅羽来看他，现在人好不容易来了，他难得有了些许反应。

“有些事情，我知道可能会对不起你，但我没其他办法。”

这几天她脑子里总是闪过一句话，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这是一场大规模的洗牌，到人类跟万物生灵将会适者生存，一大部分会死亡，只有一小嘬可能会第二次进化。

但玄天不像阴司那样任性，他理智冷静，是那种可以为了天道牺牲自我，也默认风兮的自我牺牲。

她垂眸，用力地抿了抿唇，视线落在手里的金乌锥上。

走到凌玖旁边，顾浅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尴尬的沉默着。

玄天让她来杀凌玖，是因为凌玖会引颈受戮。

从情感上来说，顾浅羽反而不喜欢凌玖乖乖束手就擒，她也不是什么冷血动物，凌玖这样她多少有点下不了手。

凌玖眼底闪烁着微弱细碎的光芒，好像被人洒落了一把棱角锋利的碎冰，有一种濒临破碎的悲切蔓延开。

他没有哭，但现在的模样比哭了还令人难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