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旅客，过了十多分钟，有乘务员来拿着喇叭一路喊过去，接着列车便启动了。

杨卫成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点小激动。

车子慢悠悠地驶出燕京，车厢内热闹异常，有人在聊天，有人干脆拿出啤酒烤鸭边吃边欣赏城市边缘的风景。更有人拿出扑克牌，开始斗地主、升级。

这趟列车上，有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大家不问出身、姓名，在这不算短暂的旅途中，临时结成朋友。

杨卫成因为这几天一直在舟市、中海和燕京之间奔波忙碌，十分疲倦，上车没多久，就被晃悠得瞌睡虫来了。

好在他是下铺，躺倒就睡很方便。

等他被人从睡梦中晃醒，一睁眼才发现，车厢内灯都亮起来，原来已经天黑了。

晃醒他的是伊万，嘴里叽叽咕咕，不耐烦地说着什么。

好在对面铺位的张桂芝没睡觉，正抱着一本杂志在阅读，便给杨卫成做翻译。

“他说，那个铺位的人在打扑克，吵得很，想跟你换位子。”张桂芝道。

杨卫成揉揉眼睛，随手抠出一颗眼屎，打个哈欠站起身道：“好吧，换就换。”

安德烈睡上铺，早就睡的跟猪一样，虽然张大姐也是下铺，但这种事总不好换个女人过去吧？

关键时刻，只能牺牲自己利益啦！

大局为重！

伊万倒是没想到，杨卫成居然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他伸出手：“谢谢。”

杨卫成和他握手，趁机把那颗眼屎留在对方掌心，笑眯眯地说：“草你二大爷的，事儿真多。”

伊万也笑着点头，坐到杨卫成的铺子上，拍拍床单，心满意足地躺下来，还冲杨卫成摆手送客。

杨卫成来到伊万的铺位，居然正是21号铺。

21号十分热闹，五个人全无睡意。

那壮汉正在和大肚腩、狼外婆老头儿，以及那个叫狗蛋的年轻人斗地主。

四个人，两副牌，一个地主三个农民，这样玩倒是爽。

旁边，那浓眉大眼的美女则成了娇滴滴的看客。

看得出，一群老爷们儿在美女面前，搏杀比往常都卖力不少。

伊万是上铺，杨卫成来到之后，和大家笑着打声招呼，便爬到铺位上去躺着想事情。

21号铺的旅客们，看来已经结成深厚的友谊，彼此都叫着对方的名字。

比如那个光头壮汉叫阿彪——杨卫成发现这些人的父母起名少有新意，他已经见识过至少两个阿彪了。

那个大肚腩叫李大伟，美女叫王玉玲，至于狼外婆老头儿，自称老宽，阿彪管他叫宽爷。

打扑克确实能消磨时间，而且还能增进感情，他们打完三局，杨卫成已经知道几个人的职业。

宽爷是退休教师，这一次要去北苏儿子那里探亲。阿彪是去办事，王玉玲去打工，而李大伟则是皮草商。

那两只麻袋里，全是水貂皮，弄到北苏去，能卖个好价钱。

打着打着，到了宵夜时间，有人推着小车来卖香烟啤酒健力宝。

宽爷道：“我要一瓶健力宝，你们要不要？”

众人表示不要，阿彪更是催他：“快点回来打牌。”

小美女王玉玲便娇滴滴地说：“宽叔，你不请我喝一瓶呀？”

“请，请！”宽爷笑呵呵地答应着，“来两瓶！”

健力宝到手，宽爷还很仔细地拿手绢擦拭干净才递给对方。

啪次啪次！

两人相继打开，车厢内边洋溢着碳酸气的独特香味。

“哎，没中奖啊！”宽爷没扔拉环，先看了一眼，不无遗憾地说。

王玉玲本来已经把拉环扔地上，见状忙捡起来，边弯腰边问：“这个还有奖呢？”

“对啊，最近健力宝的公司搞了个有奖销售，头等奖好像是一台小汽车，二等奖是大哥大，三等奖直接1万元现金，其他的鼓励奖都是再来一瓶。”宽爷解释的十分详尽。

美女点头：“哦，反正我从小到大运气不好，抽奖总是抽毛巾肥皂，这一次也是一样……啊呀！这、这……”

她的手开始哆嗦起来，眼睛圆滚滚，水汪汪，激动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