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的四皇子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世界，他无论如何也融不进去。

“他们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洛辰枫肯定的道，“他们是皇爷爷的子孙，知道什么是个度，大皇伯与辰止兄不是傻子。”

这可真是防贼防不住家贼，但是从心里头他是不愿相信这个说法，难道能说他多年信错了人？

见皇上示意，贺公公躬身退到一边。

洛辰枫应该感谢他的这位皇爷爷的厚爱，而在老皇帝眼中，他的这个皇孙其实能力欠佳，还需要成长，才能够抵得上他的父王。

“就因为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他们反而做了，才叫出其不意！”

“这……老奴不知，老奴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想，一切还都得等寻到金御医与玄武钥匙才能知晓。”贺公公道。

“这不是在节骨眼儿上撞刀吗？昭王府的人不敢吧？”贺公公想了想道。

不过，老皇帝把持的很好，只是在自己的寝宫里表现的过度一些，身边有贺公公在安抚。

“皇爷爷，父王经常惹您生气吗？”

这样也是为了让外人意识不到那件事的“价值”，避免有人借用那件事反过来去威胁他。

“是不是昭王府干的？他们在向朕示威？”老皇帝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老皇帝暗暗运了下气，将怒意压制下去，但一脸的阴寒还是告知所有人，皇上此时的心情格外不佳。

“皇爷爷……”洛辰枫欲言又止。

“孙儿参见皇爷爷。”洛辰枫踏入老皇帝的寝宫，就看到老皇帝板着的脸。

按照正常思路来说，刚被处以重罚应该老实收敛一些，谁敢这么的“逼怒”皇上？昭王府的人又不是傻子，没有疯了，怎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能做什么？

这么多年跟随在老皇帝身边，他深知话应该说几分，猜测分析问题应该到哪个地步。

“收获颇丰。”洛辰枫道，“辰枫相互比较，也知道了不少之前办过的一些案子中的欠缺所在，等有时间一一讲给皇爷爷听。希望日后能够完全独立为皇爷爷办事，为皇爷爷分忧。”

刚刚废了洛辰禹，又命昭王闭门思过，他最看重的金牌御医连同玄武铁牢的钥匙就都不见了。

从十二年前到十五年前，他仅存的关于四殿下的三年的记忆，记忆当中，四殿下虽然对他很好，但却很少留在宫中，一直率兵驻守边关。

不论是武力，还是身体，一直以来他都靠金立郢调理，外人看到的身强力壮，年近六十还不断在武力上有所突破的皇上，其实每一步都需要金立郢的帮助。

第二天，冷沁岚就派人去给冷卓恒传信，告诉他邰翼啸要来临安城的事，让他在西辽留意一些。

这也是老皇帝一贯的行事作风。

金立郢失踪，玄武钥匙丢失，无疑引得老皇帝龙颜大怒。

所以，老皇帝是不会让不利于人心稳定的事情传扬出去的。

洛辰枫知道，此时他根本不会从皇上口中听到什么，但却挡不住他的好奇。

这对祖孙二人可谓相互“心知肚明”，算起来，洛辰枫之前所受的功劳，不少事情当中多少都有皇上的帮忙，比如之前的食心怪的案子，类似如此都有老皇帝帮助他善后。

“哦？”老皇帝表示疑问。

老皇帝含笑点点头，“好。”

贺公公轻轻的点点头。

“不止金立郢，玄武钥匙也被人盗走。”老皇帝用那双温和的双目看着洛辰枫，缓缓的道。

“你呀……你的父王要是有你一半……”老皇帝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这时有人来禀，说楚王殿下来了。

洛辰枫似乎是思量了一下，道，“听闻金御医不知所踪？”

“是，他都不肯老老实实的留在朕的身边，非得出去带兵征战，我东楚又不是没有将领，身为皇子，哪儿轮得到他身先士卒？结果呢？”老皇帝原本有些生气，但越说越悲伤，眼睛也跟着混沌起来。

老皇帝的一番话虽然是对四殿下的责怪，透出丧子之痛，但是传给洛辰枫的意思却是，并非他派四殿下去送死的，都是四殿下自己不听话，执意而为。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在意他去查父王当年旧事？洛辰枫暗想着，跟随着老皇帝的悲伤垂下眼睑。

“皇爷爷，孙儿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洛辰枫道，乖巧温顺，无懈可击。

“好孩子。”老皇帝似乎快要老泪纵横，但碍于身份，老泪终是没有流出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