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冷沁岚装作没有听清。
这就是张婶的儿媳妇,过门一年后生下小板凳又是一年,然后就得了病,一觉不醒。
这个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将紫菱红袖给困在结障里了!
“辰枫,你是无事可做了吗?”冷沁岚坐下,捏起一颗栗子,在指间把玩儿。
她还要留着这两个人做挡箭牌。
他早就想把那两个人用结障罩住,拖了这么久,不就是特意让她们看到他对她们主子的好吗?
说实话,她可真不敢跟面前的这个男人独处,本来已经从楚王府溜走了,可谁知,没多久就又追到白云观。
为什么她一次次朝洛辰枫招手,而洛辰枫都对她视而无见?他真的看不到她还是眼里没有她?
梦中,她时而在现代,时而在东楚,时而看到北冥赫,又时而浮现出的是洛辰枫的影子……
她从不知道男女之情是什么东西。
可下一秒!
“沁岚,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怎样的人?”洛辰枫在冷沁岚耳边呢喃。
可人要是醒不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为什么他会觉得冷沁岚这次回来,跟他的疏离又远了许多,连最基本的朋友都做的有些勉强?
四年过去,这媳妇的娘家人早就把人抛弃了,完全置之不理,幸好有一个好婆婆照顾着,才留下这么一口气。
甚至,有时候他又会想,爱而不得,这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对他的考验,一个拥有恶魔般过去的人怎能一帆风顺的得到想要拥有的一切?
洛辰枫不知道面前的人的变化,“是,你就是你,冷沁岚!”
冷沁岚紧张的缩着僵硬的身子。
“是,从楚王府离开后,我先找的就是他。”洛辰枫没有隐瞒,目光直视着冷沁岚,没有任何闪烁,“他说你是圣族帝母身边的侍女,圣河里的龙女转世。但这些跟我无关。我只认你如今的身份。”
“不准走。”冷沁岚跟口道。
“知道吗?我一直在忍。”洛辰枫的声音在冷沁岚耳边缭缭绕绕,带着发自体内的热火与荡漾。
她确实也舍不得将这份“感情”弄僵,可那边她还得在黑无涯与北冥赤炎之中周旋,一切都未成定数,她自然不能拿出什么肯定的答复。
当年,这个女人就因为面相太过丑陋没人肯娶,张婶家的儿子又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哼哼的闷葫芦没人肯嫁。就这么一个嫁不出去,一个娶不了亲的两个人成亲了,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偏偏……没戏!
堂堂楚王殿下,什么时候给人如此献殷勤,栗子剥了一大盘?
洛辰枫的双手用力的攥着冷沁岚的双臂,他是那么的怕失去她,却又不愿太过强硬的逼迫她。
“是啊,人都这么躺了四年,又醒不来,这么继续躺下去,跟没救有什么差别?”老头儿说着看了眼男孩,又看向躺在床上毫无声响的女人。
“你!”
“这气息不是还匀着么?怎么就没救了?”被称为张婶的妇人道。
“我真怕自己有一天忍不住……”洛辰枫的唇轻轻的碰着冷沁岚的耳垂,闭上眼,片刻沉静。
他不敢……
又这样!
只要冷沁岚爱吃,他可以天天为她剥栗子。
在她身边依偎着个四五岁的男孩,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我说张婶,别指望了,这人没救了!”一个大夫模样的老头儿在床边捋须摇头道。
“她们也没走。”洛辰枫神色如常的坐在椅子上。
人的生命自然是向前的,何况那是三百年的过去,早已久远。
“你说她已经这么像活死人似得躺了多少年?”老头儿问。
就算这个冒牌货未经世事,也听得明白,双颊不觉绯红。
紫菱红袖相互对望一眼。
冷沁岚偷偷的瞟了眼紫菱红袖被罩入结障的地方,看起来倒是像没人的,可是……
她呢?她又是在哪里?
她怎么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想要用力挣脱却挣不开,不停的朝她看到的人挥手,可没有人理会她。就连她亲眼看到的洛辰枫也毫不理会,只专注于跟另外的女人在一起。
“有差别。”
正说着,张婶的儿子张大柱走进屋子,看了眼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妻子,“她在睡觉。”
没有死!
“对,她也就是个暖被窝的!”老头儿嗤鼻哼了一声,“你能睡觉抱着就是。”
张大柱涨红了脸,被老头儿一句话噎得应对不上来,半天脸红脖子粗的憋出两个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