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有座用一块块大石头砌成的古朴的宫殿。宫殿的年代一看就很久远了。草种被风吹进石缝里,也发了芽,冒出高高的苗。
宫殿并不大,确切的说,只有一个大致宫殿般的轮廓,可也像是几所不同于平常的大房子简单相连在一起。
宫殿里面有一对年轻男女相视而立。
男子叫拓跋夜,是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天鸢族的族长,老族长早在五年前,也就是他年满十八岁的时候便将族长的权杖传给了他。
女子叫拓跋琳琅,是天鸢族的族女,拓跋夜的妹妹。
族女相对于族长,在天鸢族是个特殊的称谓,是天鸢族所有女人当中地位最高的人。
同时具有超尘气质的兄妹二人生活在这世外的大草原中,不受世间纷杂事物的干扰,独守着这片空灵洁净的天地。
但此时,二人的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沉寂即将爆发的气息,似乎令石宫里的空气静止,不敢随意流动。
“琳琅,你已经决定了吗?”拓跋夜问,声音是随和的,但是所有天鸢族的族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族长向来保持着随和的神态,但是随和下却又不少属于族长的果决与严厉,让人望而生畏。
“是的,哥哥。”拓跋琳琅回答,毅然的坚决。
拓跋琳琅与拓跋夜经过甄选定为族长继任者不同,她在刚出生的时候时就被定为天鸢族的族女,一直以来被族人供奉着,呵护着。
他本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的!
所以在私下没人的时候,拓跋琳琅更喜欢称拓跋夜为“哥哥”。
她究竟是被他们敬仰的天女,还是被他们强制捆绑住的一个生灵?
拓跋夜怔在原地,双目随着拓跋琳琅倔强的背影,飘向石宫外。
做为族女虽然不能出去,不能选择丈夫,可是这不能不说是族人们对族女的保护。
不去受外面的伤害,将族里最好的男人选给她,还有继承着族里最高的法术与能力,这无不是族里每一个姑娘羡慕的,可是妹妹竟然全不在乎!
我是不是错了?
天女便理应成为他们的族女。
“我不想做族女。”拓跋琳琅抿了抿唇,“凭什么我的出身就要捆绑我的一生?做为族女确实可以继承天鸢族最高的法术,享受着最高的地位,可是我不稀罕,我想要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甚至可以去外面感受整个世界,而不是被圈在这片草原,被族人的意识禁锢。”
“好,请说。”拓跋琳琅已经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她一定要摆脱掉族女的束缚。
“怀胎十月才能生下孩子,仅仅一年,还要找人,怎么容易做到?”拓跋琳琅道,这个考验的任务还真是异常的难以完成,哥哥对自己还真是手不留情。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的是是非非,怎能是自幼生长在干干净净的天山的族人可以去触碰的?也曾有天鸢族的姑娘执意出去,结果伤痕累累的回来,所以他费尽心机的要将妹妹留下,为的也是保护她不被外事所害。可是她的态度异常坚决,自己也只有给她出道难题,让她知难而退了。
拓跋夜点点头,他知道妹妹一定开始恨他了。恨过之后,只要能留下来,就好。
她的母亲在生下拓跋夜之后就丧夫,后来莫名其妙的得了一场病,因为病况罕见,由老族长亲自查看,老族长也是懂艺术的,给她用了不少药,最后她的命保住了,可却突然肚子鼓胀起来,刚开始没人查出原因。
说罢,将名单紧紧的揉在掌心,毅然转身,走出石宫。
拓跋琳琅睁开眼一扫纸上写到的名字,“就他了。一年之内,我会生下他的孩子。”
音落,拓跋琳琅随手将名单洒落,看着纷扬落下,铺满一地的纸片,闭上眼睛,蹲下,随便一摸捡起来一张。
“是的,一年。”拓跋夜点点头,“一年之内生下一个孩子,你就可以离开天鸢族了。不过到时候你身为天鸢族族女的灵力必须封印,不得再用。既然想去世间,就得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这是对所有族人的要求,你也不例外。我们向来不插手世间之事,不能让世间因我们天鸢族的存在而发生意料不到的改变。”
“一年之内,生一个孩子,做为族女生命的延续,你就可以离开了。”拓跋夜平静的道。
拓跋琳琅的母亲身体又没有别的大碍,就这么挺着渐渐长大的肚子过了三个月之后,老族长诊断出她竟然怀有身孕,若不是因为她一直有病卧床不起,被人贴身照看,每个人都肯定她的清白,这种事可是直接会要了她的命!
“跟上次的事情无关,即使不出去,我也不想做族女,我受不了那么多限制,尤其是婚姻。凭什么我的丈夫要让族人来选?我不答应,我不要再做族女!”拓跋琳琅的态度十分坚决,她不要族女的光辉,只要属于自己的自由。
“你要知道,此时你与我谈的不是私事,而是有关整个族人的大事,你是我们天鸢族的族女,我是族长。”感受到拓跋琳琅眸子的黯然波动,拓跋夜详细的说了一遍二人此时对话的意义。
“好,好!”拓跋琳琅随手翻看着厚厚的名单,“难得族长如此用心,准备了这么多王爷贵族的资料,真是待我不薄。择人不如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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