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苑现虎本是意外，何况你三妹并无大碍。”苏远功不知道远在江南的苏若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料他不会知道的太详细。

“当然在御苑。”苏远功原本是在京城，自从苏若水遇刺之后皇帝调他到御苑率四十万铁军在周边戍卫。

“朝堂上的每一个人对于这江山社稷来说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随时为大局或进或退或取或舍，这也就有了百官的升、降、荣、辱。”

“同样的道理，苏家的每一个人对于苏家来说也都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随时为了苏家的利害荣辱或进或退或取或舍，这也就有了苏家人的出征、入仕、隐退、消亡。”

苏若山越想越气，越说越激动。皇后实在是欺人太甚，若不是听说叶孤元弘为了给苏若水取药险些丧命，苏若山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差点真的起兵大乱江南了。

但个人感情与家族利益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苏远功绝不会为一个苏若水做出对苏家不利的事。

“你三妹能为苏家做的就是嫁入皇家，力争坐到皇后的位置上去，别的都不重要。无论受-宠还是受虐都是她的命，是她个人的造化，她只要保住封号就是苏家的功臣。”

“皇家的人是人，苏家的人就活该做鬼？”苏若山不懂什么君臣父子，他只知道手足情深。“你身为人父，亲生骨血被人屡屡暗算，你就装瞎？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掌这兵权有什么用？你对得起我娘吗？”

“并无大碍？你单身搏虎能不能全身而退？”苏若山对御苑纵虎一事非常的清楚，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发生了什么事？”苏若山冷冷的反问他父亲：“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对得起苏家！”苏远功面沉似水，整个人就像万年不化的寒冰雕塑而成的。“苏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重要，无论生或死都当为苏家的兴盛添砖加瓦。”

“混账！”苏远功知道他们兄妹感情好得像一块铁板，自从他们的娘下世以后，苏若山对三妹的保护就是全方位的，他们没娘了，而爹不是只他们的爹。

不知他那边又出了什么大事，无缘无故怎会私自回京？希望江南没出大的乱子，不然苏家真要风雨飘摇了。

“皇上春猎的时候你在哪儿？”

“哪怕她死了，只要她还是太子妃，只要她身上不背着污点，苏家就还有机会送若琴进宫做续弦。”

说的可真明白啊，死了苏若水还有苏若琴，同样的没了苏若山还有苏若石。三小姐死了五小姐续，大少爷没了六少爷替。没什么大不了，这世上没有谁是无可替代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没有继续的必要了，苏若山终于懂了原来骨血亲情在苏远功心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难怪他在北疆横刀立马的时候，他爹只鼓励他奋勇杀敌从不问他有没有受伤。原来受不受伤甚至死不死都不重要。只要在杀敌就是在立功，死了功劳会更大。

苏若山一向以为自己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是个狠心的人，今天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心如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