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就杀穿了数以百计,汇聚而来的本宫卫士;然后,才在将近岸边的那一刻,被迎面投掷的呼啸长槊,将古铜大汉击退了几步。虽然,锋利的精钢槊尖当场绷断,却也在古铜大汉身上留下白痕。
随即这道白痕就渗出了些许血水,又在肌肉的伸缩下迅速止住;然而与此同时,那些被击退和打散的宫卫,也重新聚集了起来;在一名全身黑光铠的将弁引领下,将这些突进岸边的奇人异士团团包围住。
与此同时,迎面放射的箭矢,毫不犹豫的越过古铜大汉,及其身后的奇人;集中在他们最后的同伴身上。那是几名穿着洒扫宦者服色,却精肉异常发达,或是强健精瘦之人;瞬间有人挥掌如轮拨开箭雨。
又有人抖动着衣袖如鞭、如棍,猎猎作响的横空击落箭矢乱飞;还有人双臂撑掌过头,朝天鼓起一阵无形的气浪,让上方抛射的咻咻箭支,都相继偏转、溅落在水草、浅滩之间;但也因此暴露居中目标。
那是一名佝偻着身体,浑身罩在披风之中,看不清面目之人;也是这一次试探性箭射的目标所在。然而,就听嗤嗤数声,在这些包围过来的宫卫之中,突然就炸裂、爆散开数团白烟,将现场给笼罩大半。
也让这些宫卫和将校,顿时就失去了眼前的目标;随即变成了烟雾弥漫之间,混乱而嘈杂的冲突厮杀阵阵……然而,在背向宫殿和三条堤道的湖面上,一叶看似无人操持的小舟,正在快速的漂浮着靠上岸。
直到,小舟撞击在岸边多孔石,发出闷响的那一刻;无人操持的小船内侧,骤然立起数个身影;水中也浮出湿漉漉数人。搀扶和托架着,一名消瘦异常的宦者登上岸边;匆忙消失在风摇曳动的树间。
而当连绵浓阴、枝叶繁密的树中,再度有人走出来的时候,已然变成了一前一后,提着水盆和扫具的褐衣宦者,以及与之拉开距离的数名宫卫;只是有人身上还在隐隐的滴水,留下一路轻微沾湿的足迹。
他们就这么轻车熟路的穿过,一处处风情各异的宫室殿阁、亭台楼榭;也远离了依旧嘶喊声嚣不绝的水城殿方向。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青苔斑驳的宫墙边缘。在这里几辆装水的推车,被当场拆开成一地。
又迅速堆迭、组装成了一处,足以搭上宫墙边缘的临时梯道;他们就这么行云流水,簇拥着其中一名干瘦宦者的踏上墙头;捆扎腰带将其从高耸墙头吊装而下;这时候,远处才响起逐渐巡逻而近的脚步声。
但是,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随着赶过来的巡逻卫士,转眼之间,被突袭击杀的零星惨叫;装载着消瘦宦者的马车,也从宫墙下离开;七转八折的汇入就近的城坊街巷中。最终这辆马车出现一处宅邸后园。
而那名干瘦的宦者,也重新换过一身常服,却难掩他苍老奕奕的枯瘦面容;紧接着,作为此间的主人,也是广府上层的豪富/显贵之一;出身域外大藩滕国詹氏的詹敦福,迫不及待迎上前行礼:“主父?”
然而在问候了几句之后;跟随在詹敦福身后的一名亲随,却逐渐勃然变色,忍不禁打断道:“你不是主父大王,你又是谁?竟敢冒充主父之尊!”因为,这名亲随还有另一个身份,前国老李闲野的得力干将。
也是这段时间的清算之下,始终隐藏很好的漏网之鱼;下一刻,被称为“主父”的干瘦宦者,浑浊茫然的眼神瞬间清明,同时呼啸探爪如勾,扣住了这名亲随的脖子;在他来不及出口的惊呼声中,撕开喉管。
片刻之后,豪宅的后园中,已然横七竖八倒了数具尸体;而在短促激烈的厮杀中,干瘦宦者脸上的伪装,也随之拉扯剥落下来;却与当代的公室主有些近似,却要更显的年轻一些。下一刻他射出一枚焰箭。
而在左宫最高处的阙楼之上,同样看见焰箭的卫士,将消息呈送到了嗣君梁师磐面前;他这才如释重负叹道:“传令下去,可以收网了!”然后又对嗣妃小韦氏冷笑:“韦庶人,会李代桃僵,孤就不会么?”
“那么,主父大王何在?臣妾……臣妾,当初前往拜见的,又是谁人?”小韦氏亦是失色追问道:然而,梁师磐却没有再回答她,而是走出殿外对着江畋诚声道:“宗家大祭在即,不容有失,还请苓郎助孤。”(本章完)